京城,禁宮。
自入夏以來,天氣漸熱,蟬鳴聲陣陣,偶有池塘蓮荷清香隨風入殿,方才給這午後燠熱的氣息中帶進一絲清涼。
霍詹事自入東宮輔佐太子以來,從未見過太子為哪件事著迷過。
而此時的太子,仍在拿著那件裡衣,不停的琢磨。
“殿下,這是呈堂的證物,還是及早歸還北鎮撫司為好!”
他小心的勸道,他知道眼下這位太子爺性格也是十分的倔強。
這一點他跟當今的皇帝,確實很像。
太子也明白這事完全為了他好,的確拿著這件東西未免讓人生疑。
直到這時,他才慢慢放下手中這件裡衣,神情非常惋惜的,對他說道:“只是不知能夠寫出這樣好字的人,怕是最終面臨非常不好的結局呀!”
“國家法令森嚴,他偏偏要鋌而走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他知法犯法。”
霍詹事認為太子過於同情這個人了,便小心出言勸誡。
畢竟身為儲君,每日如履薄冰,如若一步踏錯,將會踏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歷朝歷代以來,莫不如此,太子這個職位非常的不好乾。
太子爺點點頭,神色之中充滿了惋惜,他拿起這件裡衣仔細檢視半天。
像是發現了一個極為驚天的秘密,小聲地說道:“霍詹事,我看這字跡十分像一個女子寫就,你看看是不是這樣?”
“回稟殿下,這字就出自一個女子手筆,你拿的這七件裡衣都是出價最高,三萬兩黃金以上!”
霍詹事小心的說道。
“是嗎?”
太子只信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又繼續說道:“我倒是很感興趣能寫出這字的女子,錦衣衛要是能夠抓到她,我一定要好好看看,這是怎樣的一個奇女子!”
“可惜她儘管有如此才華,卻也走了邪路!”
霍詹事漫不經心的講自道。
“是呀,以她的才華,就算不用走這邪路,走正路也一樣可以出人頭地的呀!”
聽太子這麼講,霍詹事越發覺得太子似乎對這個女子十分的感興趣。
而這讓他引起了一種隱隱的不安的感覺。
此時位於這場科場案風暴中心的京城,可以說是人心惶惶。
被關押在錦衣衛的大牢裡,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們實在受不了刑罰,一個個亂攀咬起來。
這樣一來,固然將科場案的始作俑者連根拔起,可以將一些無辜的讀書人還有一些官員都被牽扯了進來。
結果這案子越辦越大,如同滾雪球一般,涉及的人員也越來越廣。
京城之中,人人自危!
一談及科場案,可以說是談虎色變,從市民百姓到朝堂之上,人人避之而不及。
哪個還敢往前湊湊上去,輕則傾家蕩產,重則家破人亡。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範院長在第一時間幾乎就被一些儒生們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