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辰隨手拿過梳妝檯上化妝鏡丟了過去：“你自己照照臉。”

“我不要。”

“你現在長大了，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

洪辰變了副生氣的口吻，蘇靈的激動情緒為之一滯，沒有去拿鏡子，而是爬下把頭埋進枕頭裡，嗚嗚地哭了起來。

洪辰眼中閃過一絲沉痛，語氣柔了一些：“你的臉已經沒事了，你自己拿鏡子照照...”

“你不要照鏡子，你走啊，走啊。”

“唉，沒想到會有一天，蘇靈也不認我這個哥哥了，也要趕我走。”洪辰忽然發出一聲哀嘆，蘇靈如遭雷擊般，嬌軀狠狠顫了下，直坐起來，回頭對洪辰直搖：“我沒不認你，洪辰哥，我...”

洪辰滿臉怒色地看著她：“那我讓你照照鏡子，有這麼難嗎？”

蘇靈內心掙扎了幾下，最後一閉眼，拿過鏡子放在自己面前，洪辰的聲音又傳來：“睜眼。”

蘇靈這才睜開一條眼縫，然後眸子越睜越大，眼中滿是不敢置信，表情如夢如幻。

“這兩年我學了點醫術，今天算是派上用場了。”洪辰解釋了一句，拿了塊溼巾坐到床頭，替蘇靈抹去臉上殘留的淚痕。

“快三年不見了，本來以為你長大了，沒想到還那麼喜歡哭。”洪辰半責備半哄地說著，那熟悉的語氣，讓蘇靈本來已經止住的淚腺又決堤了。

不過，這一次不是傷心的淚，而是喜極而泣，撲進洪辰的懷裡，洪辰只得由著她，揉著她的小腦袋，嘴裡不斷安撫。

好容易把蘇靈安撫好了，兄妹兩對視著，久別重逢，恍如隔世，心中有著千言萬語要說，卻一時間都是不知從何說起。

緘默了半響，似有默契般同時開口。

“這幾年你過得如何？”

“洪辰哥，你這幾年你過得好嗎？”

話出口，兄妹兩不約而同地笑了，蘇靈那精緻的臉蛋比記憶中更多了幾分靈動，笑的時候，嘴角浮現兩個小酒窩，水靈靈的大眼睛彎成月牙，可愛極了。

洪辰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頭，被蘇靈輕輕拍掉，嬌嗔道：“我已經二十了，還把我當小孩子呢。”

洪辰很不客氣地又颳了下她的鼻子：“長兄為父，你一天沒嫁人，在我眼裡，一天就是小孩子，怎麼，想造反？”

蘇靈皺了皺鼻子，哼了聲，洪辰沒再逗她，再次問道：“在外公家，這幾年過得如何？”

“外公，舅舅都對我挺好的。”

“那為什麼退學了？”

蘇靈一愣，詫異道：“你怎麼知道的？”

洪辰搖頭：“你別管，爸當時囑咐我，等你大學畢業後讓我來外公家找你，然後帶你去國外。”

提及父親，蘇靈的臉色突兀地暗淡了下來，抿了抿嘴：“我，我自己不想讀了，就退學了。”

洪辰沒有追問，指指她的臉：“之前我檢查過你的臉，是被硫酸潑的，誰幹的？”

蘇靈臉上閃過一抹驚恐之色，慌亂搖頭：“沒有誰，是我自己搞錯了，把硫酸當成了化妝水。”

說罷，抬眼看著洪辰，靈眸之中閃動希冀之光：“洪辰哥，你是來帶我走的嗎？我今晚就跟你走，不，我們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