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芬最後的話落下,董母的臉色已經白了,她垂下眼簾沒有看過去,她學的雖然不細,但是董母是董會計的母親,董會計與那個女朋友來往的細節,一定會說給董母,她剛剛說的一些情節,該是與董會計學的事情對上了。
呂大娘嚇的捂住嘴,“這也太狠心了。”
高秀芬點頭,心想這就是前世董會計的命運,卻是在二十多年後房子拆遷,發現屍骨她攜款潛逃的罪名才被摘掉。
錢財動人心。
高秀芬要離開了,董會計照顧過她,而且她也不想看那麼活活的一條生命,就這樣沒了。
董母起身,“我才想起來還有事,你們聊。”
人離開時步子也有些慌亂。
呂大娘看了回頭勸高秀芬,“剛剛這話你要揹著你董阿姨說,畢竟董會計這個工作也挺敏感的。”
高秀芬笑著說知道了,又問起呂磊來,呂大娘笑道,“他又跑出去忙了,誰知道幹啥去了,中午也不回來吃飯。”
樓道里兩人在這說放,屋子裡於大海也找到了趙紅梅,他不說話只盯著趙紅梅看,趙紅梅原本就心虛,一咬牙瞪回去。
“怎麼?只許高秀芬往我和宋壯的身上潑髒水,還不行我罵回去?”
於大海聲音淡淡的,“你知道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
“不是這件事還能是哪件事?”趙紅梅裝糊塗。
“你怎麼不敢看我?”於大海抿了抿唇,目光說不出來的冷。
趙紅梅扭頭還是不看他,“心裡不高興,所以不想看你,想起你關心高秀芬,我心裡就不舒服。”
“趙紅梅,這樣說話有意思嗎?”於大海氣的笑出聲來,“宋壯誣陷她的事是怎麼回事,你不明白嗎?”
趙紅梅心驚,瞪過去,“你說是我弄的?”
心跳卻快的似要從身體裡跳出去。
“不然呢?宋壯為什麼能說出是你?”於大海眼睛慢慢眯起來,“誰放的火。”
“我哪知道。”趙紅梅身子從裡到外涼了個徹底,似為了掩飾心虛,她聲音又提了提,“於大海,你到底心裡有誰?今天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你把髒水潑到我身上來?我為什麼要害高秀芬?我明知道對你有影響我會動她?你以為我有那麼大的能力?誰知道她得罪誰了,讓人惦記上了。”
“現在一出事,什麼都看出來了,原來在你心裡,高秀芬還是比我重要,我還傻傻的相信你。”趙紅梅傷心的坐回到床上,“昨晚你被她踢下床是吧?她為什麼踢你?你也不用說,咱們都是成年人,心明鏡的。”
提起這事,於大海有些掛不住臉,“我現在在說放火的事,問你知不知道,又沒說是你弄的。”
趙紅梅一鬧,於大海到不好肯定是她的,特別是趙紅梅最後一句給他提了醒。
得罪了誰?
要真說得罪或者說招惹,也就是蔣民生。
思及至此,於大海心神一凜,回想當時蔣民生的態度,還有那幸災樂禍的眼神,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更大。
於大海不步步緊逼,趙紅梅卻嚇的一身冷汗,她不敢多說,怕再露出馬腳來,只能趴在床上裝哭來掩飾。
於大海又不好多呆,勸她兩句見人還在哭,又怕高秀芬突然回來,便先出去了。
中午夫妻兩個默默的吃完飯,於大海走了,趙紅梅是什麼時候走的高秀芬不知道,她呆在西屋裡睡了一個午覺,這才慢悠悠的出了家門。
先到正街那邊的公用電話亭給廠子裡打了一個舉報電話,說用人利用報廢的齒輪在外面低價賣,她直接打的是李廠長辦公室裡的電話,高秀芬捏著嗓子打的電話。
李廠長一聽這個自然重視,當場就問可知道是誰,高秀芬只說對方姓蔣,至於叫什麼不知道,就掛了電話。
打公用電話這張磁卡還是她從店裡拿來的,不知道是林江還是劉強的,反正打了一個電話也沒幾毛錢,等兩人回來她把錢給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