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已經想明白了,不會再輕生的,會好好活著,不用替我擔心。”
路紋說得很認真,讓陸雪這些天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在讓陸雪安心睡覺後,路紋反而睡不著了,就給沈嘉慶打了個電話。
麻煩他調查出當時陸雲事故的資料,整理了一晚上心情,第二天決定依舊帶著軒軒去宮白亦。
宮白亦得知路紋沒有逃避,喜出望外,連忙安排了一家三口去度假村遊玩。
甚至路紋還自備了食材準備中午燒烤,看起來和以前並無不同。
軒軒見路紋回心轉意,開心地在度假村裡玩耍,摟著宮白亦的脖子不捨得鬆手。
只有宮白亦還在惴惴不安,等待著路紋的質問和謾罵,見她神色淡漠反而心裡更加沒底。
但路紋好像忘了這回事一樣,帶著軒軒去挖泥鰍捉魚,玩得不亦樂乎。宮白亦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知道這份平靜的背後一定蘊含著巨大的風浪。
“爸爸,快過來啊。”
軒軒向他不停地招手,宮白亦走過去之後想要找機會和路紋說話,但路紋對他只有無視,故意要躲開去自制燒烤,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樣。
宮白亦心不在焉地陪著軒軒玩,突然聽到路紋的尖叫聲,連忙跑過去。
見到路紋的手被竹籤扎到,冒出了血星,眼裡還蒙著一層朦朧的淚光。忍不住沉了臉,急忙拿過準備的醫藥箱,不顧路紋的反抗給她包紮。
不住地埋怨她:“你就不能小心一點嗎?總是這麼不讓人省心。”
路紋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但看到宮白亦眼中的心疼和憐惜,微微失神。無法狠心說出傷害他的話。
但想到陸雲的死因,路紋的神情從動容瞬間變為淡漠,抽回自己的手,疏遠地向宮白亦道謝。
“我自己上藥就行,不用你。”
宮白亦愣了一下,僵住的手慢慢才收回去,路紋眼中的冰冷讓他意識到他們之間阻隔的距離,那是難以逾越的鴻溝。
下午。
路紋主動提出帶軒軒去宮家。
宮白亦沒想其他的,立馬答應下來。
一到路家,軒軒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路紋卻在看到一臉笑意的祖母感到心裡冒著冷意,即使她失去了這部分記憶,但下意識裡的畏懼還沒有磨滅。
宮家對路紋的小心翼翼並未引起她的好感,路紋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的,讓軒軒去和宮元化的小女兒玩耍,隨後拿出一份資料放在桌子上。
這份資料的內容正是當時陸雲遇難的情況,徹底擊碎了宮家抱有的最後一絲僥倖心理,偽裝出的和諧氣氛在這一刻降到冰點。
宮博遠怕路紋一氣之下再帶走他的寶貝孫子,放下身段道歉:“這件事情宮家的確有責任,但絕對沒有故意陷害。你需要什麼賠償都可以。”
路紋掃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只輕輕笑了一下,擺明是對宮博遠的話不相信。在宮家人都提心吊膽時,路紋又拿出了一份表格,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解釋:“兩家人輪休接送軒軒和週末讓軒軒來宮家的安排我都寫在上面了,這是我能做的最大讓步。這樣對孩子的成長更為有利。”
宮博遠見路紋做事一改之前的風格,變得幹練果斷,對她的看法有所改變。沉聲揮退了所有不相干的人。
看著那張白紙黑字的冰冷規定,宮白亦不想讓他們之間的感情變成這種契約關係,情感吞噬了他的理智,宮白亦把那張表格直接撕得粉碎,不想路紋離他越來越遠。
“我不同意。你想讓軒軒成長環境變好,最好的方式就是我們複合。你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宮白亦近乎哀求的話語卻沒有打動路紋,路紋看向他,忍著內心的不捨,用特別認真的語氣說:“我想過這樣做,可和你在一起我始終有揮散不去的負罪感。離開我,你大可以找比我更好的女生在一起。”
不顧宮白亦的挽留,路紋決絕地留下一句:“明天我來接軒軒。”
說完就要離開,宮白亦在後面用祈求的語氣讓她留下,路紋差一點就要回頭,但還是用盡全部力氣忍住。
隨後宮白亦帶著最後一絲期望問道:“你真的狠心忘記我,獨留下我一個人去回憶我們之前的美好嗎?”
路紋停住腳步回應他:“我的美好就是因為遇到你而破碎的。就當是放過我別再糾纏於過去了好嗎。”
宮白亦眼底一點點地佈滿絕望,伸出的手又不甘心地縮回,頹然地靠在門框上。
……
路浩言從坐在路語堂身邊,已經見他快要把一盒煙都抽空了。
繚繞的煙霧把整個家都燻得烏煙瘴氣,路浩言實在忍不住把他手裡的煙搶過來按滅,見路語堂神情憔悴,就知道他肯定又為了蘇夢緣和公司交接的事情一夜沒睡好。
“你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吧,這才剛好就這麼折騰。萬一英年早逝這路家的財產都歸我了,你不覺得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