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真幾欲出聲，可是話到嘴邊，卻如鯁在喉。

鼻頭一酸，她的手緊了又緊，偏過頭，忍住了眼淚。

“我只是希望，孩子有一個完整的童年。”她悶聲道。

可是下一秒，她下巴一痛，被迫抬高。

“你，想做孩子的母親？”

秦澤的語氣冰冷，眼前一片寒光，緊緊地攫著她，骨節分明的手指鉗住她的下頜，眼底的厭惡，毫不掩飾。

“你不配。”他冷冰冰的吐出這三個字。

顧真的心，刺了一下，沒來由的紅了眼眶。

秦澤神色微黯，看到她眼底受傷，心裡沒來由衍生出一股不舒服的滋味，蔓延發酵。

鬼使神差，他的手掌不自覺的撫過她的眼睛，就像是，沉澱在骨子裡無法忘記的習慣一樣。

莫名的熟悉。

這樣的認知，讓秦澤頭皮一緊，多年沒有發作的舊患驟疼，令他不自覺退了一步，按住了太陽穴。

“秦澤，你沒事吧？”

顧真見狀，心裡一驚，下意識扶住了他的胳膊，可是指尖剛剛碰觸，卻被他猛地揮開，就像是碰到了垃圾一樣，冷聲呵斥，“滾開，別碰我。”

秦澤身子一顫，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因為痛苦而俊容猙獰的男人，心裡五味雜糧。

“離我和我兒子遠點。”

秦澤邁步離開，高大的身軀微微踉蹌，顧真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垂下眼簾，無聲嘆息了一聲。

眨眼間，淚水氤氳。

接下來幾天，顧真沒有見到秦澤。

根據傭人的說法，秦澤日理萬機，鮮少回家，而小少爺的日常起居，都由他們打理照顧，不過五歲的孩子，卻每日對著這空蕩蕩的別墅。

顧真光是想到，一顆心便蜷著厲害。

“小少爺很乖巧，每日的課程都完成的很好，少爺雖然很忙，但是對小少爺的功課，日日考究，還是很上心的。”

陳姨是專門照顧秦北辰的保姆，為人樸實，事無鉅細，面面俱到，對顧真也沒有任何芥蒂。

“那孩子的母親……”

顧真幫著顧姨打下手，故作不經意的提起。

聞言，陳姨長長的嘆了一聲，“孩子的母親身份，從來沒有聽少爺提起過，小少爺倒是問過幾次，不過少爺從未透露，我也不清楚……”

顧真見陳姨一副不願多談的模樣，也沒有多問，微微頷首，將菜品準備好，便朝外走去，看著窩在沙發上玩平板的秦北辰，笑道：“數讀，其實是有技巧的。”

秦北辰聞言，並未抬眸，只是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蹙眉，沉默以對。

顧真倒也不惱，慢慢的坐了下來，掃了一眼平板，“你這一關，並不難解。”

“你會？”

秦北辰終於繃不住，奶聲奶氣的聲音裡透著質疑。

顧真莞爾一笑，看著眼前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心都要化了，歪著頭，語氣輕快道：“中心解法，一進二，三推四。”

秦北辰眨了眨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了轉了轉，恍然大悟。

可是很快，他又恢復冷臉，氣呼呼的瞪了顧真一眼，抿著唇，“我不要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