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二,在經過了一系列的準備後,熙瑤召見京城中勳貴夫人,告訴她們自己要在京城設立女子學校,讓勳貴、官員家的女兒與皇家的女子一起上學。並且大概說了說女子學校的制度。
這些貴夫人都摸不到頭腦,沒有當場推脫也沒有當場答應,而是回家以後和丈夫商量。
勳貴本人也不明白允熥或熙瑤到底是要做什麼,但思來想去覺得好像沒什麼壞處,還可以讓自己的女兒和皇家的公主、郡主關係良好。所以大多數人願意將自己的女兒送入女子學校。
後來有一人和他人開玩笑時,說道:“若是哪次放學時讓陛下見到了你家的女兒,沒準會被選為妃嬪。”
他不過是隨口開個玩笑,但其他人聽到後卻覺得有道理。“陛下不會真的名為成立了一個學校,實則為了挑選妃嬪吧。”有人說道。
可女子學校的章程規定只接受不到十歲的小孩兒,讓他們又覺得不太像;這時終於有人猜出了允熥的真正目的之一:陛下有可能是為將來挑選皇子們的妃嬪做準備。
這個目的被髮掘出來後,勳貴和官員們迅速分化:
十分珍愛女兒、對攀龍附鳳並不熱衷的人家反而不願意讓自家的女兒入女子學堂了:一入宮門深似海,若是真的被皇后挑中成為王爺的妃嬪,年老色衰後失寵,豈不是害了女兒一生?
而一些同樣珍愛女兒,但也不願放棄讓女兒和皇家公主郡主結交的人家,則打算將最喜愛的女兒送入女子學堂,但囑咐不要表現的太好,可以有一些無傷大雅但讓皇后不太喜歡的小缺點;同時將家中不得寵的庶女也送進學校看看能不能攀龍附鳳。
當然還有一些最無恥的人,如果不是女子學校有年齡限制,打算將所有的女兒都送進學校。
後兩類的人家都願意將女兒送入學校,雖然有明確的年齡限制,但架不著京城勳貴、官員眾多,符合條件的也不少。出於謹慎,熙瑤最後決定這一次的三屆每一屆只招生三十人,算上同年紀的公主郡主不超過三十五個人,差不多是鄉下私塾兩個班的人數。因為這次是七、八、九三個年齡的一起招生,一共招進來九十名女學生,算上年齡相當的公主郡主一共九十九人。
學校在三月十五正式開學。除公主郡主外,所有人一律住宿舍,宿舍兩名學生一間,選擇家庭背景差不多的學生同寢,每人允許有一名侍女。雖然名為宿舍,但給這些嬌小姐預備的住宿條件十分優良,和講武堂學生的集體宿舍完全不是一回事。
熙瑤還制定了嚴格的紀律,即使是公主在學校內也不能欺負別人。她嚴厲的處置了一個違背紀律的郡主以儆效尤。
雖然公開的打罵被禁止了,但私下裡的不平等是不可能消除的。或許有勳貴家的女兒不怕郡主,但也不會去得罪;至於中級官員的女兒更是如履薄冰。
不過大體上,在嚴格的管理和合理的制度下,女子學校還算執行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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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女子學校開學的同日,禮部派出的官員主持了應天府院試。
地方上的院試都是學政主持,但直隸沒有學政,所以是禮部派出官員到各府主持院試。
往年的院試根本沒幾個朝廷上的官員會注意。考過了院試不過是秀才,秀才只能算作統治階級的預備軍,距離步入官場還遠著呢!當官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除非是自己的家人考試,不然不會注意。
但今年一改往常,應天府院試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原因也很簡單,因為薛熙揚要參加院試。
從煕揚到達貢院前開始,就有無數人盯著他;在他接受檢查時,有些人似乎是想把自己的眼珠子附在搜撿之人的身上一般,看搜撿有沒有放水。
搜撿人也知道這次考試萬眾矚目,絲毫不敢放水,認認真真地搜撿了煕揚一遍,才讓他進去。
即使在考場中,負責秩序的巡警雖然是在整個考場內巡視,但不由自主地將目光不停地投向煕揚:這次負責應天府院試的巡警有很多都是之前金吾左右衛計程車兵,都認識煕揚,所以十分注意。
煕揚自己倒沒注意這麼多人‘關心’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面前的試卷上。
這次出題的人是翰林院學士,兼任禮部儀賓司員外郎盧原質。盧原質科舉起家,八股文十分精熟,出的題目雖然並不刁鑽,但光把四書背熟不會活用的書呆子想答出來並不容易;煕揚雖然不是書呆子,寫提綱也花了許多時間,落筆時也不時停下來想一想。
不一會兒已到正午,煕揚的試卷只完成了三分之二。他於是拿出家裡預備的乾糧,啃了起來。
啃過了乾糧,薛熙揚繼續答題,在申時寫完了三篇文章,起身交卷。隨後離開貢院坐上馬車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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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是輕鬆了,但盧原質看到盧原質的文章後不久就有了沉重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