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警察目瞪口呆地看著允,不敢相信他的話。“真的有上一世?你上一世是我祖宗?”
“你也是皇族?”允愣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正常,說道:“我早說了你不會相信。”
“不可能!”警察有些神經質地喊道:“不可能!物理學理論上就不存在魂穿的可能性,你怎麼可能有前一世,你的前一世怎麼可能是昭帝!”一邊說著,他掏出手槍對準允。“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打死你!”
剛才允因為在短短的5分半時間內實在想不到能騙過面前警察的謊話,乾脆說了實話,告訴了這個警察自己的真實經歷與上一世的身份,只是沒有說第一世的事情,也沒有說自己這具身體是第一世的身體而是含混過去了。雖然說實話被認為是胡說八道、最後仍然被抓進警察局的可能很大,但不說實話現在這一關都過不去,他也只能這樣做。理所當然的,警察難以相信他的話,強烈刺激之下甚至掏出了手槍。
允舉起雙手。“我早說了你不會相信。但這就是實話。”說完這句話,他甚至閉上了眼睛。
警察雙手持槍指了允很長時間表情才平靜下來,他放下槍又問道:“如果你是昭帝,那你今天為什麼會去長陵島祭祀?”
“我當然會對自己的陵墓感興趣啊,畢竟我生前沒有安排過修建陵墓,完全不知道文,章帝會給我修一座什麼樣的陵墓。而且長陵島上還埋葬著許多我熟悉的人,我也十分懷念他們,見不到本人,看一看他們的墳墓也是好的。”允道。
“既然你說你是昭帝,又是駕崩後不久就來到這個世界,應當還記得很多昭帝的往事了?”警察又道。
“當然記得。”允點頭。不過他又說道:“但是年頭太早的事情未必能完全記清楚,或許還沒有現代人知道得清楚,畢竟已經幾十年過去了。”
允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神情略有些惘然。警察注意到這個細節,神情略有些變化,不過隨即恢復正常,又道:“那我就要問你一些有關昭帝的往事了。如果你回答不上來,我就會認定你在胡說八道,雖然不會開槍打死你,但一定把你送進監獄,以殺人罪判處死刑,就算你真的未成年也不例外!”
“如果最後發現你真的是昭帝先祖,我會因為侮辱了先祖自盡;但現在我只能透過這種方式來驗證你的話是真是假。”警察又道。
“我理解,即使是我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來證明自己說的話是真的,你也不用自盡。不過如果你問的是某些我不太在意的事情的細節,我未必能夠回答上來。”允又道。
“你放心,不會是普通事情,也不會太摳細節。”說完這話,看允沒有再說什麼,警察開始詢問。“太祖皇帝去世前,曾派昭帝去皇陵祭祖,但因病危又匆忙將昭帝叫回來。昭帝返回應天是哪一天?”
“洪武三十一年四月二十八。”允回答。
“昭帝與孝康昭皇后,也就是當時的宸妃,初次見面是在哪裡?”
“是在當時的講武堂外……”
警察不停提出問題,允一一作答;警察問的很認真,允回答的也很認真。警察一連問了很多問題,允雖然部分問題並不能特別準確的回答上來,但大體內容不錯。
“我再問一個問題。”警察額頭冒汗,伸手擦了擦說道:“昭帝陛下臨終前,在吩咐章帝追封惠妃、宸妃為皇后,加封淑妃為皇太后之後,又對淑妃說了什麼,又自言自語說了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允有一瞬間的失神,也不由得顫抖了一下。他忙定了定神,抬起頭看向警察。“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前面問的問題雖然也都是比較隱秘的事情,但畢竟問的是時間、地點、事情的經過,看過皇宮密檔的人知道也不奇怪;但這個問題知道就太奇怪了,華夏傳統史書向來惜墨如金,當時在場聽到這幾句話的也只有思齊、昀芷、敏兒、文垣四人,他們複述的時候也絕對不會把原話告訴史官,他當時說的原話會隨著四人的逝去而徹底埋葬在歷史中。所以,這個警察到底作為一個四百年後的人,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不過雖然允滿心疑惑,但他並不認為這個警察會回答。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警察不回答他也沒辦法。但令他驚訝的是,面前的警察想了想,竟然回答道:“我得到了一本淮南康公主殿下的日記,裡面記載了這幾句話。”
“昀芷的日記?昀芷還有記日記的習慣?”允在雙重驚訝之下不由自主地反問道。
警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昀芷是淮南康公主的名字,臉色略有變化,解釋道:“根據日記上的話,淮南康公主是在去印度擔任總督後才開始記日記。畢竟做總督事情太多,不記下來憑腦袋根本記不住,副官的腦袋也不好使。”
“原來如此。”允道。昀芷如果在應天的時候就有記日記的習慣,他不可能不知道。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警察又道。
“昭帝當時說的話是這樣的。先對淑妃說道:‘我一直覺得對不起你,就用加封你為皇太后的法子,來補償你’;又自言自語道:‘似乎加封你為皇太后,又有些對不住熙瑤。但不補償你,我也於心不安。好在我馬上就要與熙瑤團聚了,有足夠的時間與她解釋,她會原諒我的’。”允回過神來,說道。
聽到這段話,警察的神情徹底變了,變成一種又喜又怕的表情,不過允這時低著頭沒有看到。但他卻又問道:“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真的是昭帝,為什麼會對現代社會接受的這麼快?為什麼能夠這麼快與唐瑛開始談戀愛?按照你的說法,你的心態應當是七十歲的老人,不可能這麼快接受現代的一切。”
“這是兩個問題吧。”允道:“前一個問題的答案,是我暢想過未來是怎麼樣的,而且雖然那時的科學技術與現在差距很大導致社會形態差別很大,但各項規章制度其實是一直延續下來的,所以我能夠這麼快適應現代社會。好吧,我知道這番話漏洞百出,聽起來就像是瞎編的,但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身體年輕了,腦袋也變得和年輕人一樣了。”這個問題他實在沒有辦法解釋,只能這樣回答。
“後一個問題的答案,”允說起這句話,神色有些複雜。“今日我去長陵,先後拜了熙瑤、熙怡、思齊、妙錦的墓後,忽然覺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唐瑛時抱有的心思太小氣了。”他說了說自己當時的想法,“上一世做了一輩子皇帝,享用到了當時所有的好東西,這一世就算做一個平民也沒什麼,反正這個世界的法治十分健全,做平民也沒什麼不好。而且即使要做高官權貴,有唐瑛這樣妻子又如何?我就不信,以五十年做皇帝的經驗,如果能考上大學,沒有妻家的助力也未必當不了首相、議長、國企管委會主任,站在大明的頂端。”
“這只是你與唐瑛談戀愛的必要條件,不是充分條件。按照常理,你不可能才幾天就喜歡上唐瑛。”警察道。
“但我就是幾天就喜歡上了唐瑛。這種類似於青梅竹馬的關係讓我感覺很新奇,或許就是因為這種關係才讓我很快喜歡上了唐瑛。”允回答道,語氣仍然保持著平靜。
他心裡卻很焦躁。這個警察問了這麼多問題,看樣子還要繼續問,他又不敢不回答,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爽。哪怕殺了他,給個痛快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