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姚欣柔大婚的那日,雖然沈佳禾自己也經歷過一場婚禮,但是那時她本也沒有嫁人的心思,又一直被蒙在蓋頭下,心裡還總惦記著晚上要偷偷去顯王府,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感受一場婚禮到底是什麼樣的。
姚欣柔大婚那日,沈佳禾早早的就去觀禮了,先是去了姚府上跟姚欣柔說了會話,然後又隨著裴澍去到程府給程亦銘道喜。
等到兩人禮成過後,新娘子被送進洞房,沈佳禾不耐煩跟在裴澍身邊演戲,正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歇歇腳時,卻見程亦銘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亦銘見過王爺,王妃。”程亦銘拱手行禮。
“程大人不必多禮。”裴澍抬手虛扶一把,沈佳禾只微微點了點頭。
程亦銘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然後看著沈佳禾小聲的請求道:“王妃若是沒什麼事,可否幫亦銘去看一看欣柔。”
裴澍笑道:“程大人難不成還怕已經進了洞房的新娘子會跑了。”
“讓王爺看笑話了,實則是亦銘擔心欣柔剛剛到這裡,會覺得不習慣,身邊除了一個孃家來的丫鬟就再沒有熟悉之人,未免她心裡害怕,才想要王妃去幫忙陪她一會。”程亦銘笑著答道。
說完又側身看向沈佳禾:“亦銘知道王妃和我們家欣柔關係交好,才斗膽麻煩王妃。”
“怎麼會,”沈佳禾直到這一刻才覺得姚欣柔選人選對了,這個男人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裡的,“我過去陪陪她,你別擔心,外面這麼多賓客還需要你招呼呢。”
沈佳禾說完就帶了白薇和白英兩人去了新房那裡,程亦銘像是還不放心,又喚來了侯在一旁的小廝道:“你去小廚房,讓那裡的丫鬟給夫人送點吃的進去。”
裴澍皺眉道:“聽說未揭蓋頭前,新娘子都是端坐著等到入夜的。”
程亦銘笑了笑:“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我將夫人送進去的時候,就已經將她的蓋頭挑了,也與她喝了合巹酒,就是擔心她會一直餓到晚上,聽說新娘子都是天未明就起身打扮,也是辛苦。”
裴澍看著程亦銘,見他一臉坦然,彷彿自己做的都是十足平常的小事,可是這樣的舉動又有多少新婚丈夫會為妻子考慮到的呢。
就像他不僅在成婚之日重未好好照顧過沈佳禾,還對她冷言冷語,甚至於在給了她那樣大的一個難堪過後還放縱琴小雙去嘲諷於她。
他錯的有多麼離譜,可直到今天跟別人對比之下才能深刻認知到這一點,他在這個時候才會去想當日的沈佳禾,內心是有多悲涼,才會奮不顧身的往那柱子上奮力一撞。
“王爺,王爺?”程亦銘見裴澍突然走神,連忙出聲喊道。
“啊?”
“王爺,該入席了。”程亦銘在前面帶路道。
宴席已經開始,男女賓客分做在不同的廳堂裡,沈佳禾受了程亦銘的囑託,去了新房看姚欣柔,一時半會還沒回來,琴小雙便在席間擺起了王妃的譜。
她今日特意帶上了那個七彩琉璃鐲子,推杯換盞之間不時的晃一下手腕上的鐲子,可所有的夫人卻都沒有想要問一下的意思,她只好自己主動開口介紹道:“你們瞧我腕上這支鐲子,成色是不是很好,是王爺特意買來給我的。”
見沒人答話,琴小雙又輕笑了一聲:“說來王爺很是疼愛我,不僅僅是這支鐲子,還有這一身衣服,也是王爺給我新做的,料子還是有名的蜀錦,穿著就是舒服。”
禮部尚書的夫人此時冷哼一聲,放下手裡的勺子,忍不住出言駁斥道:“康王府的下人尊敬你,稱呼你一聲側妃娘娘,可你自己別忘了身份,真就當自己是娘娘了,佔了一個側字,跟我們同席本就不合適,還一點也不知道收斂。”
“是呀,康王再寵你,也不該壞了這規矩,我們看在康王府的面子上不予計較,可你倒好,像是出不夠風頭似的。”一旁的大理寺卿夫人也附和道。
“皇后娘娘久居宮中,自然管不了這種小事,康王一個男人,又哪裡知道這些規矩,但是要是身為一個女人,自己不清楚可就不太好了。”不知又是誰也出聲說了一句。
沈佳禾這時從新房回來,已經聽到這些訓斥,當下便接話道:“各位夫人說的是,給各位夫人添了麻煩。”
沈佳禾一來,眾位夫人全部起身行禮,琴小雙也只得不情不願的起身。
眾人推舉著沈佳禾在主位坐下,沈佳禾才又笑著擺了擺手:“今日本是來參加喜宴,大家都不用多禮了,倒是本宮要跟各位解釋一二,琴側妃在王府雖是側妃,實際乃是異族公主,康王和本宮想的不多,便將她帶過來了。”
見眾人點了點頭,沈佳禾又笑道:“邊陲小民不懂這些繁文縟節,還望眾位夫人看在本宮的面子上體諒一二,等本宮回去一定再好好教導,本宮自己也有失禮的地方,還請各位夫人海涵。”
“王妃此話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