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男人還在柔聲說著那些情話,放在以往琴小雙恐怕早已是一灘春水似的融化在這個男人的懷裡,可是現在的琴小雙只覺得自己越來越冷,本是酷暑難當的夏日,她竟冷到生生的打了一個寒噤。
“怎麼了?”裴澍見懷裡的琴小雙突然抖了一下,連忙又摟緊了一些,“是不是屋裡的冰塊放的太多了,早就說過讓你不要貪涼,怎麼總是記不住。”
他笑著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尖,臉上的寵溺和平日裡無二,似乎之前說出那種話的不是他,不過是自己看到的一個幻象而已。
琴小雙瑟縮了一下身子,吸了吸鼻子:“沒有,只是今日事情發生的太多,臣妾有點嚇住了。”
裴澍見琴小雙終於開口,心情就好上了許多:“雖然今日之事是你和碧桃二人太過魯莽,但本王不會繼續追究的,碧桃已經受了懲罰,這事就算過了。”
話畢又出聲喚來碧桃:“將這屋裡的冰去掉一下,你們主子怕冷不知道嗎?”
見碧桃帶著小丫鬟動手挪冰盆,又喚了阿萊近前:“你去將我書房裡未處理完的文書取來,今日本王就歇在琴鄉居了。”
琴小雙看著他神情自若的吩咐著下人辦事,心裡的意難平到底是好了一些,嘴角也忍不住往上揚了揚。
待到翌日晨起的時間,裴澍不似往日的轉身去到外間洗漱,而是直接坐在裡間的床榻上,也不管琴小雙還在睡著,就高聲喚來丫鬟進屋替自己洗漱更衣。
伺候的丫鬟們頻繁的進進出出,裴澍也絲毫沒有動靜要小一點的意思,琴小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只看見他整了整腰間的佩戴隨口說了聲:“你再睡會,我去上朝了。”
她只坐在床上發怔,正是睡得香的時候被吵醒,現在又哪裡還能睡得著,她看著那些還在往外撤洗漱用具的丫鬟們,氣不打一處來:“趕緊收拾完了滾出去,一個兩個都是死人嗎?”
碧桃在外間聽見動靜慌忙走了進來,見琴小雙面色不鬱,忙指揮著那些丫鬟趕快收了東西出去。
“琴主子,您要不再睡會?”碧桃見琴小雙呆坐在床上,伸手拿了一個大迎枕塞在她的後背。
琴小雙看著碧桃苦笑一聲:“我哪裡還能睡的著,往裡日他害怕吵醒我,恨不得回了自己殿裡再進行洗漱,現在不過是一夜的時間,竟然變化如此之大。”
細節之處最是能看出人心,裴澍如今已經不把她放在心裡,自然不再處處為她著想。
她忽然抓住碧桃的手,一滴眼淚從眼眶裡落下來,在錦被上洇出一小片溼痕來:“碧桃,你說的對,王爺他已經變心了,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沈佳禾,如今……如今我只有你了,碧桃。”
當初沈佳禾雖然不受王爺待見,可她到底是有著相府嫡女的名頭,王爺也不敢如何。可是她呢?她的家鄉遠在天邊,她的父親兄弟都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她能指望的也不過就是身邊的一個丫鬟而已。
碧桃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主子,您別這樣說,昨日奴婢只是一時情急才說錯了話,主子您只要好好跟王爺……”
琴小雙卻是連連搖頭,伸手將碧桃扶了起來:“我跟王爺這麼長時間,要比任何一個人都要了解他,即便你不說,這也是既定的事實了。”
碧桃看著琴小雙心如死灰的神情,當下就落了淚:“主子放心,奴婢誓死效忠您,絕不離開您身邊。”
她看見琴小雙在自己說完這句話後笑了笑,只是笑容太過蒼白,讓人更加心疼,剛剛忍住的淚意又湧了出來。
服侍琴小雙睡下以後,碧桃喚了一個小丫鬟去給自己取一些冰塊過來,她的眼睛哭的紅腫,這個樣子出去實在是不妥,總要想辦法消一消。
取冰的小丫鬟還沒回來,碧桃就聽見外面一個婆子來報:“碧桃姑娘,王妃娘娘來了,說是要來看望側妃娘娘。”
碧桃騰地一聲站了起來,沈佳禾能這麼好心探望琴主子,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只會來奚落、嘲笑、落井下石。
碧桃推開門,直接攔在了沈佳禾的面前:“奴婢給王妃請安。”
見沈佳禾看也不看她直接往裡間走去,碧桃又跟上前伸手攔了一下:“王妃,我們家主子這會還在睡著,要不王妃改日再來。”
沈佳禾抬眼看著她,面上滿是笑意:“怎麼?這是要攔著不讓我進去?”
她又看了看碧桃攔在自己面前的那隻手,骨頭已經被正了回來,只是上面纏了厚厚一層的紗布。
碧桃忍不住收了手往身後藏了藏,沈佳禾的笑意加深了一些:“放心,我跟你們不一樣,只要你們不過分,我也就不多計較了。”
白薇上前一步,直接一抬手就將碧桃給撥過去了,她最近跟著沈佳禾訓練防身術,雖然對付男人不行,但是對付碧桃這種,還是綽綽有餘的。
碧桃被白薇牽制住竟是一點也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沈佳禾側了身子從她們身邊繞過直接去了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