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正式留在客棧裡做了店小二,做了一天的活準備回去的時候,先去跟沈佳禾道謝:“今日多謝恩人救命之恩,若有機會虎子願意做牛做馬來報答恩人的恩情。”
沈佳禾摸了摸他的頭,笑道:“不用你做牛做馬,只要你好好的在這裡做事,踏踏實實的就好。”
隨後突然想起他母親重病一事,沈佳禾又問道:“你母親得了什麼病?可找大夫看了?”
“大夫只說是風寒,我給她抓了藥,不過吃了大半月也不見好。”提到母親虎子的表情有些難過。
沈佳禾沉吟片刻,這個年代一場風寒也是可能會要了人命的,況且半月都沒好的風寒,極有可能是誤診,“這樣吧,我也會一點醫術,我跟你回去幫你的母親看一看。”
虎子自然是百般推辭,偶遇貴人能夠得到他們這麼多的幫助,已經是實屬萬幸,他可不敢再有別的想法。
剛準備開口拒絕,不過見沈佳禾一行人已經率先走出門去,倒是讓虎子不得不跟上去了。
已經這麼晚了,街上還是人頭攢動,一片十分熱鬧的景象。沈佳禾走著看著,自言自語道:“你們這裡到了這個節期,晚上也是這麼熱鬧的嗎?”
“那倒不是,”虎子指著人群湧動的方向道,“今兒個這麼熱鬧是有原因的,我們芙連城首富周家的千金幾天要拋繡球招親。幾乎全城的人都趕過去看熱鬧了,還有那年輕人就想著能天降好運,繡球砸到腦袋上去呢。”
白英在後面聽著,忍不住問道:“那要是被個歪瓜咧嘴,亦或是心術不正的搶了去,豈不是可惜了人家好好一個姑娘。”
“那也沒辦法,拋繡球之前可都是說好的,誰拿到誰就是周家的女婿。”虎子回道。
這種事情的確是有風險,好好的姑娘家一般可不會用這種爛招。沈佳禾也覺得好奇,等從虎子家給他母親看完病出來之後,便鬧著也要過去看看。
不過一路上的熱鬧讓她看花了眼,倒是沒那麼急著去周家閣樓那邊,沈佳禾拉著白英一面吃著街頭小吃,一面圍在人群裡面看耍雜耍的。
一場表演結束,沈佳禾讓白英扔兩個碎銀子上去,白英掏了半天荷包卻是忽然停住了,她拉著沈佳禾小聲道:“夫人,您瞧那邊一對夫婦是不是周乾和周夫人啊?”
沈佳禾抬眼往前面一看,隔著雜耍藝人的對面果然是他們夫婦倆,沈佳禾忙招手喊道:“周乾,這裡!”
周乾一抬頭,眼睛睜的老大,他還抓著自家夫人的手小聲問道:“我……我沒看錯吧,皇后出宮了?”
周夫人一甩他的手,白了一眼:“沒看錯,你小聲一點,沒看見穿的都是男裝,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呢。”
幾人聚首連忙找了一家茶肆坐下來喝茶,沈佳禾將他們出行的原因說了下,又問道:“你們不好好在京城做生意,怎麼也跑出來了。”
“周乾的堂妹馬上要成親了,我們趕過來是為了喝喜酒的。”周夫人代為答道,又笑,“真是巧了,居然能在這裡遇見夫人和公子。”
“你們這親戚關係這麼近,為何兩家相隔這麼遠?”沈佳禾好奇道。
周乾喝了口茶才解釋道:“我伯父是做生意的,年輕時就是東南西北的跑,後來在這芙連城娶了媳婦,也就在這安家了。”
說到這周乾十分驕傲的跟他們炫耀道:“告訴你們,我伯父做生意那可是一把好手,這麼些年可是賺了不少的家業,我這做生意的手段可有幾成都是我伯父教出來的。”
“有這麼厲害?”沈佳禾不相信的搖了搖頭,“難不成比京城的飄香樓的老闆還要有錢。”
“嘿,不瞞你們說,我伯父那可是芙連城裡的首富,飄香樓的老闆算什麼!”周乾不屑道。
“哦哦,那既然如此,你就把我之前給你做生意的本錢換回來吧,我算算啊,我總共給出去了多少。”沈佳禾有模有樣的開始算賬。
周乾一下子慌了神,忙一把拉住沈佳禾的衣袖,隨後又在裴源警告的眼神中將袖子放下,呵呵了兩聲,苦著臉道:“我那就學了點皮毛,哪能跟我那首富伯父比啊,您之前給的銀子都被我花完了,這次鋪子還沒進賬呢。”
一桌子人忍不住都笑了起來,白英在一旁忽然驚訝道:“首富那今兒個要拋繡球招親的就是你堂妹了?”隨後沒忍住又將他們之前關於拋繡球招親不可靠的討論給說了出來,“你堂妹和伯父就沒有考慮過這些?”
周乾嘆了口氣,隨即表情有些複雜:“這裡面事多,拋繡球差不多馬上就開始了,到了我再跟你們說吧。”
周家拋繡球的地點選在了他們家在東街買下來的一座閣樓上,閣樓三層之高,站在上面能看見整個東街的景象。
周乾帶著一行人站在閣樓右邊的一顆大榕樹下面,指著不遠處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跟他們介紹道:“我堂妹只想把繡球拋到那個人的手裡,那是她喜歡了好幾年的心上人。”
周乾的堂妹周珣和那個男子相識了五六個春秋,看著他從一文不名慢慢考中秀才,男子也曾允諾等考中舉人亦或是考上京城就和周家提親,可是周首富已經等不及了。
他的女兒早已及笄,再不嫁人就要成了老姑娘了,而這個不過剛中秀才的年輕人他是看不上眼的。
他給周乾父親去的信裡曾說:“那樣的酸秀才怎麼能配得上我周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