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浩聽見裴倪婷這話實在是哭笑不得,他空出一隻手將脖子上的金簪往一旁撥了撥才解釋道:“這是我姐姐的孩子,你這誤會可鬧的太大了。”
錦泰半信半疑的收了手裡的金簪,將它重新插回頭上,又看向裴倪婷輕聲問道:“小姑娘,你怎麼稱呼這個人啊?”
“這是舅舅,”裴倪婷脆生生的答道,隨後又看著錦泰好奇的問道:“什麼是私生女?你還要去宮裡找大舅舅告狀嗎?”
錦泰鬧了個臉紅,又想著自己實在是教壞小孩子,便連連呸了兩聲:“姐姐說錯話了,沒有什麼私生女,你別忘心裡記,姐姐也不去跟皇上告狀了。”
裴浩無奈的看向錦泰道:“什麼姐姐,她應該叫你舅母。”
裴倪婷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對著錦泰喊了一聲舅母,隨後又趴在裴浩肩頭小聲的說了一句:“原來她就是你的王妃啊,可是這個新娘子跟婷婷以前看得不太一樣。”
錦泰穿北緬國的傳統服飾,自然是跟京城裡的喜服不一樣,裴倪婷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一時不認得也是正常。
錦泰聽見她的話也笑了起來,伸手將她抱在懷裡:“剛才舅母有點兇,你生不生氣?”
“不生氣,”裴倪婷摟著錦泰的脖子,“是婷婷沒有跟舅母說清楚婷婷是誰,才會被舅母當成了壞人。”
裴倪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裴浩聽著外面的動靜漸漸的小了下去,便對著婷婷哄道:“舅舅送你去嬤嬤那裡,等明天睡醒了再到舅母這兒來玩。”
裴浩將裴倪婷帶了出去,隨後又回過頭囑咐道:“你先讓丫鬟們伺候你洗漱,等我送了婷婷馬上就回來。”
翌日是北緬國主帶著使臣離開的日子,裴浩一大早便帶著錦泰前去送行,一路送到京外的官道上,北緬國主才依依不捨道:“回去吧,這裡就上官道了,不必再送了。”
錦泰上前和父親擁抱在一起,心裡雖然萬分不捨可還是強扯出一個笑意來:“父王,女兒有機會便回去看您。”
國主點了點頭卻是越過錦泰看向了後面的裴浩,裴浩連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禮:“父王。”
“我把女兒交給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別以為她的孃家遠在天邊你就可以肆意妄為。”國主半是囑託半是威脅的跟他言道。
裴浩忙垂首回道:“兒臣不敢,兒臣一定將錦泰照顧的好好的,絕不讓父王擔心。”
國主點了點頭,隨後從懷裡拿出一把短刀出來,他將短刀送到裴浩的面前,萬分鄭重的跟他道:“這刀是我珍藏多年的寶貝,如今我的寶貝女兒嫁給了你,我便把這柄寶刀也贈與你,你一定要收好。”
“兒臣謝父王!”裴浩雙手接過。
北緬的國主帶著使臣上了官道一騎絕塵很便不見了蹤影,裴浩將錦泰摟在懷裡,過了許久突然發現自己的胸前有了一點溼意。
錦泰強撐著的沒有流出的眼淚終於在她的父王走後開始決堤,她將臉埋在裴浩的胸前,努力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可是那種人在異鄉的孤獨感卻是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兩次,才帶著哭音問道:“裴浩,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吧。”
裴浩輕輕拍著她的背,將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低聲承諾她:“會,我會一直陪著你,等有時間,我就帶你回北緬去。”
那天過後又過了兩日便是姚欣柔孩子的百天了,姚欣柔出月子的前一日程亦銘可是百般來請,但是姚母卻是臨時後悔怎麼也不肯讓姚欣柔回去,又讓姚欣柔在孃家住了一段時間。
當時姚家覺得滿月酒在孃家辦總歸是有些不太好聽,便一直等到孩子快滿百天的時候接回了程家,這才將滿月酒推遲成了百天酒。
沈佳禾一早便帶著白英趕過去了,在府門口看見迎賓的程亦銘,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那件事過後,沈佳禾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大舒服,但所幸她和程亦銘也不用常來常往。
程亦銘亦是客氣的回應一下,也不去刻意熱絡,倒是讓沈佳禾自在不少。
沈佳禾給他們的孩子送上了一把金鎖,放在一個小小的盒子裡:“如今孩子太小了,還是大一些帶的好。”
姚欣柔吩咐春和將盒子收好,才跟沈佳禾道:“讓你破費了,我剛懷孕那會你可就送過了。”
沈佳禾碰了碰小孩子露在外面的小手指,滿心滿眼都是喜愛:“那怎麼能一樣,以後每一年生日可都是要送禮物的。”
她又抬起頭看向姚欣柔笑道:“行了,也不值什麼錢,不過是圖個吉利。”
姚欣柔看她又開逗弄孩子,眼睛裡溫柔的似乎都要化出水來,便笑著打趣道:“你趕緊和顯王成親,也生一個出來,你和顯王的樣貌都是如此俊秀貌美,生出來的孩子一定也十分好看。這樣想著,我可是都迫不及待的要喝你的喜酒了。”
沈佳禾的手指被孩子攥在了手裡,她左右搖晃了一下,就見他攥的更緊了,耳邊又聽見姚欣柔的聲音,她抬頭笑道:“我的日子也快了,你不用著急,如今還是養好你自己的身子才是,我看你生完孩子倒是比以前更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