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禾卻是擺手打斷他:“你不是不做道士了嗎?”
周乾哎了兩聲:“你倒是聽我說完啊,我就是做別的,這不也是我的老本行嘛!這又扯遠了,先說正經的,我昨晚夜觀星象,你的那紫微星著實不太好。”
沈佳禾坐直了身子:“怎麼個不好法?先前你還說我是那什麼命呢!”
周乾苦著臉道:“命是命,可星象顯示大概不久後你便會遇上一場大劫,此劫事關生死,你一定不能馬虎。”
沈佳禾皺了皺眉,透過星象來預知人的未來,說實話她不太相信,可週乾的本事她是知道一二的,況且自己也經歷了穿越一事,這些似乎就不能不信了。
“那你看出具體時間了嗎?又或者是大概因為什麼事,可需要避忌什麼人?”沈佳禾一一問道。
周乾搖了搖頭:“我學藝不精,再詳細的看不出來了。”
沈佳禾站起來氣道:“那你這不是白說嗎?你看出來但是解不了,又不能告訴我該注意什麼,還平白讓我心裡不安生。”
周乾又苦了臉,跟她解釋道:“你知道後就該多注意平日裡的細枝末節,或許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也不一定,再說了星象是隨時都在變化的,我也會時刻關注,若是有了新的動向,我自然會再來告訴你小心提防。”
沈佳禾無奈的又坐了下去,知道是問不出什麼了,便轉了話題:“行了,這事先不談了,倒是你的生意最近做的如何?”
“嘿嘿嘿,倒是小賺了一筆,回頭我就把你那份給你送過來。”說到銀子周乾的眼睛又冒了光。
看他這樣一副市儈的樣子,沈佳禾對他的說法又將信將疑了起來。
等到裴源下朝,沈佳禾本想跟他說一說此事,可一想到這事周乾也沒看明白,便沒有再提,只是將昨日的棋譜拿出來跟他研究:“要不我們順著這局殘棋下下看。”
裴源瞥眼看了那棋譜一眼搖頭道:“白子氣數已盡,不用下完也知道勝負已定。”
沈佳禾偏頭看了看,索性將棋盤照著棋譜擺上:“下下看,說不定是暗藏玄機呢。”
裴源認定白子必輸,沈佳禾便讓他執了黑子,等到一盞茶的功夫過去,沈佳禾得意的朝裴源一笑:“看來是你看走了眼。”
裴源捏著一枚黑子陷入了沉思,白子明明已經被圍攻的丟兵棄甲,可五步過後棋局卻是忽然有了新的變化,兩方倒是旗鼓相當起來,而再行五步,黑子便開始進入弱勢的一方,如何也扳不回局面了。
若說沈佳禾的棋藝絕不會比自己高到能將必死的棋局下活,那問題還是出在這局殘棋之上,裴源將棋盤恢復成之前的樣子,將兩人棋子對調:“我們再試一遍。”
一局過後毫不意外贏得是裴源,這下連沈佳禾都看出了古怪:“果然是有玄機,我們路數不一樣,每一步都走的不一樣,可白子無論如何最後都能反敗為勝,看來這下棋之人在前面已經布好了後手,能將後路算的如此精明的人,棋藝實在是高超。”
裴源點了點頭,又拿起其他兩樣東西:“一局殘棋都能如此精妙,看來這剩下的東西應該也十分有意思才是。”
沈佳禾幫著裴源將那地圖拼湊起來:“能看出是什麼地方嗎?”
“京郊的橫姬嶺,”裴源指腹擦過那一條條細線,點中那中間標了記號的位置,“我曾想過把銜遠閣的庫房定在那裡,可是太遠,山形又複雜,後來索性放進了城裡,倒是不知道那裡會有什麼東西。”
見沈佳禾還在趴著研究這三樣東西,裴源笑道:“想不想去看看?”
“現在?”沈佳禾問道,看著天色到了京郊怕是已經天黑了,“你若是想去,我怕便陪你一起,說實話我也挺好奇的。”
兩人商議好便做下決定,臨出門前沈佳禾返回身帶走了自己的那把琵琶一起上路,坐在馬車裡還閒適的給裴源彈了一曲小調。
“我們倆倒是不像探尋秘密的,反像是春遊一般,春風小曲著實讓人愜意。”裴源攔著沈佳禾笑道。
沈佳禾也笑,讓裴源一說頗有一種蜜月旅行的感覺,等一曲彈萬江琵琶收起後才笑道:“總覺得那琵琶小像意有所指,帶上或許會幫上忙也說不定。”
兩人在晚霞鋪滿天際的時候到達橫姬嶺山腳,這裡的山倒是不高,可綿延數十里,地形頗為複雜,若不是手裡有地圖,裴源多年前又來過這裡,不迷路就算是好的,別說還要找那個標記的地方了。
從山腳上去後兩人一面順著山路往裡面走,一面在地圖上做標記,在山腰處一片林子前,沈佳禾將裴源拉住了:“我瞧著這林子有些不對勁。”
這世上不會有相同的兩片葉子,如同不會有相同的兩個人一樣,可眼前的林子,像是從中間一分為二,左右竟然是一模一樣。
“機關術?”這是裴源看到眼前古怪唯一能想到的東西。
沈佳禾從腳旁撿起一塊小石子往左邊林子裡一扔,只見那枚小石子像是掉進一個深淵裡一般疏忽就不見了,“幻象?”
“右邊為實,左邊為虛,倒像是道家的陰陽術。”裴源說著已經牽了沈佳禾的手往右邊林子裡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