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源望了望天色,揮手示意隊伍先停下來,他打馬快跑兩步行至施將軍的跟前,側身問道:“將軍,天色已晚,又有大片烏雲飄過,估計大雨將至,還是停下來紮營整頓為好。”
施將軍點了點頭,剛想要答應,不想身後的楊朔冷嗤一聲:“顯王爺錦衣玉食下長大,的確是沒有吃過苦,前方戰事吃緊,別說現在還沒下雨,就是下了雨,也得照常行路,不然耽誤了軍情,顯王爺一人怕是無力承擔。”
楊朔聲音不小,身後一些士兵們聽聞都跟著再竊竊私語,裴源冷眼眯了他一眼:“楊監軍說的是,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繼續好了。”
楊朔見裴源這麼配合,一時更是得意,立刻一抖韁繩竟是超越了施將軍的坐騎走在前面,施將軍抬手阻止了身旁想要理論的施向傑,輕輕的搖了搖頭:“無知小兒不必理會。”
裴源再一揮手,大軍開始跟著繼續前行,雨絲已經開始飄落下來了,可楊朔的話才說過,即便是下了雨也不好就此停下來,只能繼續前進。
楊朔走在最前面,雨絲變成豆大的雨點砸下來,天空黑沉沉一片,一聲驚雷突然間炸開,將他坐下的馬驚得高高揚起了兩隻前蹄,楊朔抓著韁繩的手都被磨破了這才沒有被摔下來。
雨越來越大,這樣惡劣的天氣下,即便是戰馬也有些焦躁不安,楊朔眼睛都快要被雨水糊住,壓根看不清前方的路況。
他沒有辦法,只得翻身下馬,牽著馬一步一踉蹌的走到施將軍的身邊:“這雨太大了,走不了了,原地紮營吧。”
施將軍沉吟片刻,楊朔以為他是不答應,又喊了一聲:“施將軍,這樣走下去怕是將士們要生病的,不能再走了!”
施向傑冷哼一聲,施將軍只抬了抬手,中氣十足的吩咐道:“楊監軍說了,現在就地紮營,大家忙起來吧。”
裴源帶著施向傑開始指揮這些士兵們安營紮寨,有人小聲的抱怨道:“若是先前聽顯王爺的,何苦淋的跟水鴨子一樣,待會還得用火給烤乾。”
“就是,還說是顯王吃不得苦,我看他才是吃不得苦,什麼監軍,呸!”
楊朔自然聽不見這邊的議論,他正指揮著兩名小將幫他搭帳篷,不知是不是對方動作慢了一些,正被他罵的狗血噴頭。
對比這邊一個副將和一個前鋒正親力親為的和大家一起搭帳篷來說,士兵們越發看不慣楊朔了。
施向傑望了眼楊朔,低聲問電腦身旁的裴源:“你跟爹為什麼攔著我去罵那個雜碎!”
裴源手下沒停,正用棍棒將帳篷的頂給支撐起來,看也沒看楊朔的方向:“軍心最重要,他有皇命在身,你跟起衝突吃虧的只能是你,等他失了軍心,即便是皇上保他,這些兄弟們也不會同意的。等著看好了。”
等到帳篷搭好,雨倒是小了一些,可天色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眾將士們的衣服又全部都溼透,施將軍下令直接原地休息一夜,明早再繼續前進。
楊朔因著之前的事情,此時已經沒臉再出來質疑施將軍的決定,這會正躲在帳篷裡一下接一下的打著噴嚏。
沈佳禾他們四人緊趕慢趕還是被大雨淋了一身,好在沒過多會還是找到了一家客棧,掌櫃的一間四個男子,忙招呼道:“幾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元陽扔了一錠銀子過去:“四間上好的客房。”
那掌櫃將銀子拿在手裡歉意的笑道:“真不好意思,今日大雨封路,小店上房就只剩兩間了,幾位都是朋友,擠一擠就好。”
元陽點了點頭也沒再說話,四人只跟著夥計一起往樓上走,到了分房時,流觴主動跟著元陽和元旭去了隔壁的屋子,沈佳禾一人獨自進了一間,小二來來往往的人看的多了,只出聲問道:“幾位可要送些熱水上來?”
沈佳禾點了點頭,便進了屋子看看環境,居然還是一個套房,分裡外兩間,這窮鄉僻壤的地方,竟然還有這麼好的地方,也算他們走運了。
等沈佳禾洗漱完換了身衣服,才覺得自己飢腸轆轆,和流觴生怕跟不上元陽兩人,一路上著急趕路,飯也沒好好吃上一口,她見樓下還亮著燈,便笈了鞋下樓。
不想門一開就見流觴伸了頭出來:“沈……哥哥,你幹嘛去?”
沈佳禾抬手拿扇子敲了敲他的頭:“你耳朵倒是靈,我有點餓了,下去問問掌櫃的有沒有吃的。”
裡面兩人也跟著走了出來,元陽抬眼看了看樓下:“正好一起吧。”
流觴走在沈佳禾身邊揉著腦袋:“還不是擔心你,怕你在外面有什麼閃失。”
沈佳禾點點頭,想到自己的房間忙跟他道:“待會用過飯以後,你去我那睡,這樣你晚上也能安心睡個好覺。”
流觴連忙搖頭:“那怎麼行。”要是讓王爺知道會不會活剝了他。
“出門在外計較這麼多幹嘛,不是正好裡外兩間屋子嗎?你又總是不放心我,就睡在外間好了。”沈佳禾已經走到了櫃檯邊,見掌櫃還在算賬,抬手扣了扣櫃檯,“掌櫃的,你這晚上還有吃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