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排好一切後裴源他們開始帶著隊伍繼續往前走,隊伍出城時,滿城百姓夾道歡送,來時的頹喪氣憤已然不見,如今一派歡欣鼓舞的樣子讓裴源等人也十分高興。
可戚澤生的待遇就沒那麼好了,百姓們紛紛往他身上扔爛菜葉子,甚至有一個半大的孩子往他的身上扔了一隻死老鼠,帶著手銬腳鐐的戚澤生好一頓哇哇亂叫。
部隊在後面一個驛站休息的時候,裴源他們收到了恆王的來信,施向傑見裴源眉頭緊皺,忙接過信箋來開:“他那邊的情況已經這麼嚴峻了嗎?難怪要催著我們趕快走。”
“用了這頓飯,再整頓休息一下我們就走,按照這情況,怕是要連在外面過夜了。”裴源面容嚴肅道。
“得,又跟去打仗一樣,這一年全在路上過了。”施向傑失笑道。
大部隊開始加快了腳程,可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趕到下一個驛站,如裴源預想的一樣,需要在野外搭帳篷度過一夜了,索性都是在外面吃過這種苦的,倒也沒人抱怨,都任勞任怨的動手搭帳篷了。
裴源安排了一些值夜的人,戚澤生則另外看管起來,可夜裡看守他的守衛因為連天趕路太累,不小心在後半夜睡了過去。
戚澤生將藏在頭髮裡的一小根銀針拿了出來,在腳上的鐐銬裡轉動兩三下,扣在一起的鎖鏈啪的一下子開啟了。
手上的鐐銬開起來不大方便,戚澤生擔心會吵醒看守的守衛們,便將銀針重新插回頭髮裡,躡手躡腳的逃了出去。
可是黑燈瞎火的樹林裡,白天都不一定能摸清楚方向,這個時間點都更不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戚澤生只顧著逃跑也不去看路,夜裡風聲颯颯,裡面突然摻雜了幾聲狼嘯。
戚澤生停了下來,又仔細聽了聽,當即嚇得一身汗毛豎立,當真是狼叫,似乎還不是一條,他反應過來之後拔腿就跑,而因為跑步帶來的動靜則更快的將狼引了過來。
狼叫的聲音離的越來越近,戚澤生跑的慌不擇路,只想趕快甩掉身後的聲音,他跑著跑著,忽然看見前面又一點亮光,也沒仔細看,只覺得一定是得救了,便猛的加快了速度,快速的衝了過去,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腳下的步子已經收不住了。
一條又寬又長的河流從樹林的邊緣蜿蜒流過,水面反射著清幽吃的月光,湖面波光粼粼,像是撒了一把碎銀。
戚澤生不見了是在第二天一早才發現的,守衛耷拉著腦袋去跟裴源告罪,丟了一個犯人這事不算小,可裴源心疼他們的確是一路上勞苦,也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他們都想不到,就在隊伍順著林子走出去,走到旁邊一條河水的下游時,會看見戚澤生的屍體正躺在下游的一塊大石旁,若不是被大石擋住了去路,怕是還會飄的更遠。
施向傑走上前檢視一番後跟裴源道:“下水之前應該是昏迷了,這才會被淹死,看著額頭上上面的傷,估計撞在了石塊上。”
元陽湊上去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逃跑都不會,看來這是老天爺都看不慣這樣的人活著,找了機會收拾他呢。”
“不必在這樣的人身上浪費時間,我們還要繼續趕路,這人先帶出去找個地方扔了吧。”裴源出聲吩咐道,率先打馬繼續往前走。
元陽趕緊帶著兩個小兵將戚澤生的屍體來了起來,免得放在這汙染河水,等到路過亂葬崗的時候,直接就扔了過去。
戚澤生的事情不知怎麼被流傳了出去,沿途幾乎所有的城鎮都在開始陸續的開放糧倉救濟百姓,對於馬上就要路過他們城鎮的那兩位,沒人敢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造次了。
裴源和施向傑一路趕過來所見景象都是一副百姓全部得著救助的樣子,心裡也大概猜出來原因。
施向傑看著前面正往他們這邊小跑過來的守城都尉,笑著跟裴源道:“你說這沿途一路上只有戚澤生一個貪官呢?還是他們一下子都學乖了?”
“至少表面看著是好的,局面能夠暫時穩妥,也不枉我們將戚澤生給法辦了。”裴源也跟著笑起來,隨後又沉聲道,“不過,等我們從恆王哪裡回來時還要好好的清查一番,趁著這個機會將朝廷的毒瘤全部拔出趕緊。”
這裡的守城都尉已經到了兩人近前,拱手行禮道:“下官見過王爺,見過將軍。”
施向傑點了點頭:“本將軍一路看過來,爾等將這裡治理的很好,不過賑災一事不可懈怠,若是讓我們後續查出來你們都是在做表面功夫,那下場就只能和戚澤生一樣了。”
“下官不敢,下官一定會好好善待百姓,絕不敢做欺壓百姓,貪贓枉法一事。”
裴源滿意的點點頭,前面催的緊,他們也不能在此多做停留,在告誡過守城都尉之後,便戴氏希望趕路。
為了儘快和恆王匯合,隊伍開始披星戴月的趕路,施向傑路上跟裴源隨意聊著打發睏意:“王妃一人留在京城,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我聽佳惠和向媛說,相府自從我們從邊境回來,沈相的日子就過得很是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