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親人,沒有愛人。為了給心中的女孩一個未來,他投身報國,以命搏前程。
如今姑娘或已嫁人,而他也戰死沙場。
但是他還有一群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們還記得他。
現在···整個上陽城,甚至整個國家,都該記得他。
林商就這樣一邊揮舞著大旗,一面背誦著自己親筆寫下的祭詩。
它與其說是一首詩。
更像是一個簡短的介紹。
介紹蟻林軍···介紹蟻林軍裡,那些默默無聞、默默無名的人。
不是林髓,暫時也沒有提到林髓。
蟻林軍,不是林髓一個人的。
所以,祭詩也絕不該僅僅屬於林髓一人。
終於,林商似乎有些吃力了,杵著戰旗,喘著氣。
他本可以在揮舞大旗的時候,不那麼用力,不必每一下,都像是要斬破風雲,撕裂天地。
“荊右林將軍,四十無敵手,一身忠烈骨,粉碎謝君恩。”說到此句時,林商抬頭看向那雲中的所謂聖皇,譏諷之意幾乎不加掩飾。
遠處的天穹上,似乎蔓延著雷霆。
滾滾的天幕,翻滾著漆黑的陰幕,似乎正在積蓄著憤怒。
一些人的臉上,出現了憂色。
看向林商的目光,且更加的複雜。
“今有林三郎,豪言祭蟻林,身披布衣寒,戰意不曾歇。你我皆凡人,且為我披甲,莫問何時歸,唯願···百戰死!”舉起手中的大旗,林商對天,對那聖皇,對群臣,發出了自己的憤怒咆哮。
這不僅僅是在祭祀蟻林軍。
更是一場自不量力的宣戰。
蟻林軍的戰場在北蕪。
而他林商的戰場···在上陽,在朝堂,在這泱泱大濋之內。
他不管這背後有什麼樣的政治需求和政治交換,不管林髓曾經出於什麼樣的考量,做出了拉著整個蟻林軍一起陪葬的決定。
他林商···不曾繼承林髓的意志。
他就是他,是林商···一個穿越而來,卻又已然將自己視作是蟻林軍一員的林商。
扶著長槍槍桿,林商的步伐稍稍有些凌亂。
浮躁的氣息,不能壓制下他胸口激烈澎湃的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