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蟻林軍的敵人,都像是在面對海嘯,面對山崩,面對天塌,面對一切的不可抗力一般。
雲中,幾個早已隱匿,隨時等著出手援擊的俠門高人,紛紛按耐不住,直接落下,捲起幾個看好的門中弟子,便打算狂奔離去,不敢有片刻的久留。
可是他們依舊是小瞧了蟻林軍軍魂的厲害。
軍陣兵勢匯於一處,隨著那紅甲女將的槍頭抖動,所謂的俠門高人,便都被打的骨肉分離,手腳四濺,便是不死,也一定絕不好受。
須臾之間,林商與張茂年的危局便解了。
眾多的蟻林軍魂,鎮守在碑林周圍,並未走出碑林所覆蓋的範圍。
碑林裡,肅穆無語。
而不遠處的紅葉樹樹林裡,一雙雙陰詭的目光,一個個不懷好意的‘殺手’,正等待著一夜的耗盡,等待著蟻林軍軍魂,重歸陰土。
他們並不甘心失敗,還想要再搏一搏。
同時,一直在暗處,監控此地事態發展的睿王,也氣的直跺腳。
他暗恨自己的妥協。
倘若不答應俠門高人的那些‘建議’,而是一開始就促成俠門高人直接出手,何至於被林商拖延到天黑,招來了蟻林軍軍魂?
嗖嗖嗖···!
一道道帶著劇毒和詛咒的利箭,如蝗災一般,射入了紅葉林中。
眾多的黑影,開始在林間跳躍,然後瘋狂的四散逃開。
只是此地早已落下了天羅地網。
四面升起的陣光,籠罩住了整片紅葉林。
一幅描繪著紅葉林的畫卷,悄然的與真正的紅葉林連貫在了一處。
亂箭與陣法光芒圍三缺一的局面裡,大量不知真相的黑影,從現實步入了虛幻。
成為了畫卷所禁錮的人。
頭戴金冠,一身青衣,面若金箔的男子,隔空招手,收起了畫卷,站在樹梢上,衝著碑林裡的林商拱了拱手。
樹林裡,還在負隅頑抗的人,被無情的斬殺。
最後的慘叫聲,也逐漸消失在了寒鴉悽聲之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上陽城內,睿王府裡的睿王,手腳冰涼。
“先生!先生···這是為何?這是為何?”睿王已經徹底的亂了方寸。
而那同樣與睿王一起,遠端遙控此局的白衣謀士,此刻卻將燒紅的銅豌豆,握在手心裡,臉上的肌肉,隱約似乎在抽搐。
“是九王爺!”
“他居然提前通知了九王爺。這怎麼可能,我便是算準了九王爺今日不在上陽城內,來不及馳援佈局,這才將這一局引爆。他為何會派人來?更彷彿提前做了佈置?”白衣謀士惱火的說道。
“怎麼會···他與老九可以聯絡的渠道,應該都被我斬斷了才···。”睿王滿臉不甘,眼神中帶著惶然道。
“文雪峰去了遵月樓,梁侓去了上陽府,梁仲達是個奸猾的老狐狸,絕不會冒進。定是遵月樓···我讓王爺你封鎖遵月樓的訊息進出,你照做了嗎?”白衣謀士問道。
睿王眼神略帶飄忽,遲疑道:“陸家小侯爺邀請柳花魁過府,我想著無礙···便放行了!她確實是拿著侯府的牌子,而且小侯爺也是···。”
“也是什麼?遵月樓是他的地盤。”
“柳澄煙再怎麼與陸小侯爺交好,她首先是依附於林三的。對林三的要求,她又怎麼會拒絕?”白衣謀士憤而起身。
隨後拂袖而去。
任由睿王在身後叫喊,也不回頭。
睿王心中怒火燒成一片,連貫起來,狠狠的一腳踹在火盆上,卻被盆內燒紅的銅豌豆濺在了身上,頓時燙的直跺腳,滾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