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在座的各位同仁、各位親朋傾力相助,添磚加瓦、釜底送薪,有了你們的支援,才有了晨光的今日……
說到動情處禁不住淚水潸然,幾度哽咽。
隨後又有幾位領導相繼發言,內容相似,版權通用,無非是祝賀、肯定、鼓勵云云。
……
杜和平暗中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與舉止,沒有深刻領會發言內容,只覺得有股怪味,一地雞毛,滿屋肉麻。
講話結束,進行了開機儀式。
負責專案安裝的“海龜”謝東亮身著正裝,戴白手套,玉樹臨風站在裝置前,隨著全場和鳴的倒計時聲按下了開關鍵。
機器轟鳴,運轉正常,幾名身穿嶄新工裝的工人駕駛著小型剷車,把紙殼、塑膠分別裝進了裝置裡,轉眼間,運轉的履帶上就傳送出了被擠壓成塊的木漿粉末,以及塑膠半成品。
車間內一片歡呼雀躍,氣氛爆棚。
接下來,由吳富貴解釋新裝置的原理和功能。
他手持麥克風,剛寒暄幾句,還不等步入正題,眼睛突然一陣呆滯,卡殼了,隨即身子一歪,一頭扎進了木漿粉末裡。
杜和平循著吳富貴目光定格的著落點看過去,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頭的小波浪捲髮,碎花短衫,藍色褲子……
活脫脫一個楊秀珍!
他心頭忽悠一陣,燥熱難耐,還伴隨的嚯嚯的隱痛。
這怎麼可能呢?
自己的妻子已經走了那麼多年了,人死豈能復生!
可一切是那麼的真實,卻又透著夢幻般的虛渺。
現場亂做了一團,很多人圍攏在吳富貴身邊,嗚嗚泱泱,焦心呼喚。
市裡的黃書記站在旁邊,大聲命令隨身秘書,趕緊撥打120。
摩肩接踵的人群擋住了杜和平的視線,他奮力逆向掙脫。
再次看到那個“楊秀珍”時,已經只剩了遠遠一個背影。
她腳步輕捷,行雲流水一般,走過一段紅地毯,然後拐向了東邊,從花壇後面的側門走了出去。
門上有鎖,卻是開著的。
杜和平斷定,她不是臨時選擇走這條旁門側道,而是提前踩過點,或者是有內應指點。
也就是說,這又是一場有計劃的行動。
可那個貌似自己妻子的女人站在臺下,看上去與吳富貴的直線距離差不多有二十米,她究竟做了什麼,就無聲無息把吳富貴擊倒在地。
就連她的髮型、著裝也是個謎,為什麼刻意以“楊秀珍”的形象出現?
杜和平從側門裡走出來,女人並沒有走遠,正沿著廠區東側的通道往南行走,還不時回頭打量一眼,間或減緩腳步,看上去像是在等著追趕他的人。
可當杜和平加快腳步,她也跟著提速,中間始終隔著相同的距離。
拐向東西方向的寬敞馬路後,她不管不顧融入了車流,腳步靈巧,行動敏捷,穿行在車水馬龍中。
杜和平反倒為她捏了一把汗,不由得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