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時。
臺下另一邊。
帕爾曼一旁的年輕人在第七變奏中的末日經結束後,面部神情也發現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他也喃喃自語著,講的是俄語。
...
儘管沒有看到演奏者的現場,但是無疑這是一段現場錄製的音樂。
或許是一個音樂會,或許是另一個音樂會,這是絕大多數人的判斷。
按照這個遊戲的管理,不少人又已經開始猜測這首作品的演奏者是來自何方的神聖。
音樂有著包裝精緻的開頭,又有著拳頭般雄壯的和絃擊打,從第九變奏開始,音樂在大開大閤中揮灑著濃重的情緒,在和樂團相得益彰的配合下,大家一時間難以做出一個客觀的評價。
從俄派的角度來說,演奏者幾乎完美的將每一個手指技術所需要展現的細節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聲音激情充沛,節奏思維迅捷。
在此基礎上最難能可貴的就是鋼琴的音量。
鋼琴聲音洪亮,在音色強弱的色彩變化中顯得尤為明顯,這都是可以化為俄派鋼琴的標誌。
但是。
音樂中似乎唯獨缺少了厚重的音樂形象,沒有戰鬥民族應該有的那種熱血和激昂在其中,演奏者像是更多的是想要表現出一種意境,然後將空白之處留給聽眾。
而這種玄學的感覺又暗含了德奧學派中的有思想有深度。
但大面積的華麗和鋪張的演奏又讓德奧派們覺得不夠理性,缺乏嚴肅。
當第十八變奏響起時,一組又一組強烈的和絃將音樂的情緒推到了極點。
任何音樂的極至在法派鋼琴的眼裡都是一種有深度的浪漫,更何況這段音樂背後的本身就足夠浪漫了。
音樂最終還是會回到音樂之中。
不論從哪一種角度來審視,此時此刻充滿鄉愁的第十八變奏都顯示出了演奏者對於作品本身詩意內涵恰如其分又不失個性的把握。
最後的高潮之處,炫技和抒情的完美結合彷彿讓錄音變成了音樂廳內的現場。
樂團深沉迷人的底色與鋼琴的焰火碰撞交融,幻化出這部變奏狂想曲中最深邃動人的追憶。
在音樂終點的位置,每個人在演奏者的留白處看到的景象或許都不一樣,但景象的背後的底色來源都是一樣的。
不少人已經開始好奇起這究竟是誰演奏,而這樣的拉赫瑪尼諾夫會得到怎麼樣的評價。
全場靜。
秦鍵輕輕的嘆了一口濁氣,顯然他此刻也像是有話要說的演繹。
音樂徹底結束,一聲響指再起。
大廳裡並沒有出現掌聲,和後面的每一段錄音放完之後一樣,這次唯一不同的是,沒有人在音樂結束的第一時間站起來。
大家都在等第一個觀點。
秦鍵也在等。
十秒鐘過去了,沒有人起身。
二十秒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