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雙頭獅可以說是在牆外、第一區域範圍之內最為恐怖的魔獸了,遠超其它魔獸的身體素質再加上它們種族獨有的幽藍冰焰,還是群體活動,任何冒險者都不想在牆外遇到這種恐怖的魔獸。
根據冒險者協會內共享的情報,幾年前第一區域內某個冰火雙頭獅獅群中誕生了一個擁有獸魂的冰火獅王,沒過多久這隻獸王就整和了第一區域內所有的冰火雙頭獅獅群並轉移到第二區域之中,可是現在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這些怪物不僅回到了第一區域,還對人類所居住的區域發起了攻擊。
T區的玄武之牆上,一男一女彷彿來旅遊一般,坐在不知從哪裡弄來的躺椅上,而那名男子手中正搖晃著一杯猩紅的飲料,笑著看著牆內此時發生的慘劇。
男子的身後是死狀各異的守衛者法師的屍體,鮮血汩汩流著,殘忍的程度絲毫不弱於那些被冰火雙頭獅屠殺的人類。
那名女子則一臉不忍,看樣子是還沒有習慣這種血腥的場景。
“雀...我們不需要出手嗎?”
鶴轉過頭,不忍心再廣場上發生的慘況,那些冰火雙頭獅是對付人類的老手了,它們總是能想出來各種辦法讓疼痛喚醒那些被獅王之威震懾而暈過去人類,然後在他們發出恐懼的慘叫時一點一點奪走他們的生命。
“為什麼要出手?”雀品了一口杯中的飲料,問道,“你眼前所見的,就是我的傑作,我們鳥舍的傑作。”
“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鶴一臉震驚地看著雀。
“看來你還不瞭解那些人類的骯髒。”
雀勾起嘴角,手中幽芒一閃,衝進了鶴的眼睛之中。
“現在,你再看看下面吧,這樣你就不會同情那些人了。”
鶴鬆開了捂著眼睛的手,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被一層渾濁的黑暗所覆蓋,她眨了眨眼睛,嘗試性地看向廣場。
沒過多久,鶴眼中的最後一絲憐憫也褪去了,再聯絡到之前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她恨不得親自下去將那些人撕成碎片。
她的視野被一片黑暗所充斥,她彷彿能透過一個人的皮囊直視那些人的靈魂,而他們的靈魂,除了汙濁的、滿是慾望的黑色與灰色之外再無他物。
看多之後,彷彿她自己也浸入了黑色的池子之中,無數負面情緒鋪天蓋地的向她湧來。
無盡的貪婪、自私,難以形容的對他人的惡意、色慾,遇到困難的膽怯,看到他人優於自己時的嫉妒,不可一世的高傲...
而當她注意到一名光系法師在臨死前扔出一個光耀魔法暴露了幾個倖存者之後,她眼中的厭惡更是高漲到了極點。
總有人抱著這種‘既然自己活不了,那別人也別想活’的想法。
“怎麼樣,褪去外衣,這世界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美好。”
“確實,有些人的本質一眼就能看到的感覺...著實不賴。”鶴喃喃低語道。
她的目光,正死死地鎖著那群暴露後從一家餐館中慌忙逃出的倖存者中的一人。
永山直樹。
她和永山直樹相識的時間要比江雨澤早上很多,她能感受到永山直樹內心那份萌動的情感,可是在被江雨澤暴力佔有之後,她就自覺自己已經失去了這份感情的資格。
可是,在那次他們將她從江雨澤的手中救出來之後,永山直樹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安慰著她,這讓鶴心中又隱隱生出了幾分期待。
然而結果呢?
她今天在窺察到永山直樹的內心之後,才發現她不過是自欺欺人。
永山直樹心中小小的間隙和原始的渴望在她那雙漆黑的瞳孔之中不斷地放大,大到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鶴給淹沒、將鶴內心的最後一道防線沖垮。
她本以為自己能獲得溫柔的光、但這道光只不過是太陽不經意間灑下的餘暉,根本就沒想過會落在她的身上。
一旁的雀看著表情時而痛苦時而掙扎的鶴,笑了。
虛空之眼,不僅能放大到使用者所看到的惡,也會激發使用者自己內心的陰暗,鶴這段時間內所看到的,足以將原本的貝思徹底扼殺。
從此這個世界上,將不再有貝思,只有黑魔法師,鶴。
“哦對了,我怎麼把江雨澤給忘了。”鶴突然開口說道,她主動閉合了虛空之眼將其歸還給雀,臉上滿是嫌棄,彷彿再看下去她就要忍不住吐出來一般。
“他給我帶來的痛苦,我必須還給他才好。剛好,這就作為我加入鳥舍的第一件作品吧。”
“我已經安排好了,鶴小姐。”雀微笑道,看來他的目的達到了。
“雖然和你的作品比起來會顯得小氣一些,不過我想足以證明我加入鳥舍的誠意。”
“怎麼會呢。”雀聳了聳肩,“作品無論大小,最主要的是告訴世人您的態度,以及作品之中所蘊含的思想。”
雀舉起酒杯,將喝了一半的飲料沿著城牆倒下、猩紅的液體順著城牆流下,融入地上的血泊之中,化作一片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