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到了一年的末端,醫院裡面還是擠滿了人,禹夢橙懷裡抱著陸青臨的衣物,坐在手術室外面,遲遲迴不過神來,她的雙眼通紅,眼淚止不住的向下淌著。
今早這裡下了這一年來最大的一場雪,上班的路上並不好走,禹夢橙為數不多卡點到了公司。
臨近年末的時候,她的手上只剩下了最後一個案子,外面寒冷的天氣並不適宜出去瞎轉,不過坐在辦公桌前,透過落地窗向外看去,景色確實十分美麗,禹夢橙看的有些出神,直到有些刺耳的電話鈴聲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你好。”
電話的另一端是這個案件當事人的聲音,一位被家暴想要起訴離婚的女人,她的聲音顫顫巍巍,聽上去很不好。
“你還好嗎?”禹夢橙有些擔心,她起身收拾了自己隨身的公文包,準備隨時過去。
對面的女人沒有來得及說出些什麼,電話便被結束通話了,禹夢橙穿上外套便向當事人的家中趕去。
下雪的路十分不好走,兩公里的路,即使坐車了剩下的仍舊走起來困難。
當事人家在這棟樓的頂層,禹夢橙氣喘吁吁的爬了上去,到達當事人家門口時,她便聽到了裡面悽慘的呼救聲,她報了警,用手瘋狂的、一遍又一遍的咂著門。
“我已經報警了,你快點開門!”
她的聲音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反倒是讓對方覺得來人是位女性,放鬆了警惕。
怒錘了很多遍的門終於被開啟,在禹夢橙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她被粗暴的一把拽進了房間。
房間被砸的亂七八糟,不管是不是玻璃製品,反正是能摔的都被摔了一地,地上還遍佈著血跡。
她的當事人就倒在沙發旁邊,額頭上、手上、腿上,只要可以看到的地方,總是有傷疤的,總是流著血的,當事人使不上來力氣,嗓子嘶啞的喊叫著,聽不清楚在喊什麼,如同肌肉記憶般的,只是喊著。
這算不上是家,更像是地獄。
“申請人身安全保護令期間,你不能和當事人見面!”
這樣的場景禹夢橙也沒有見到過,她很心慌,只能期待警察快一點、再快一定趕過來。
“我可去你的,我花了錢娶的老婆,我見面還需要你同意了?”那男人面目猙獰,黝黑的臉上有好幾道刀疤,手上拿著一個裹著溼毛巾的擀麵杖,朝禹夢橙的身上打去。
男人的力氣很大,加上裹了溼毛巾的擀麵杖,這一下禹夢橙感覺自己的身體差不多要被打散架了。
“你就是那個律師吧,我跟蹤你好久了,你最好撤訴,這婚是你們相離就能離的?這是我的家事,你一個外人摻和什麼!”說著不解氣的又繼續將擀麵杖朝禹夢橙揮去。
警察來的很快,沒多久便在樓下拉了警戒線。
知道警察真的來的,那男人才開始有了些許的慌張,他扔下擀麵杖,去廚房換了把菜刀,看著倒在地上兩個奄奄一息的人,他竟一時不知道挾持哪一個的好。
“你們要是敢過來,我就把她倆都殺了。”男人朝門口喊道,因為此時房間的門已經被警察開啟了。
男人為了保險起見,將兩人拉在了一塊,將自己幾乎沒有反抗能力的妻子用腳踩著,把刀架在還有些許反抗力氣的禹夢橙的脖子上面。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我就是想和我老婆好好生活,你們一個兩個的過來插手是有什麼毛病嗎!他媽的沒其他事情幹了嗎!”男人聲嘶力竭的怒吼的,彷彿他才是這些事情的受害者。
“你不要激動,把刀放下,有什麼事情我們好好說。”警察時刻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男人的手沒輕沒重的,禹夢橙的脖子處開始向外滲血,她疼的嘴唇泛白。
禹夢橙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她看向當事人的方向,當事人的眼角充滿了眼淚和無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挾持著帶到頂樓的,只記得頂樓的雪好像下的更大了。
放在手機中的手機好像發出了一陣一陣的震動,但她沒有力氣也沒有機會去看,看著樓下,她甚至覺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我知道,你們根本不會放過我的,我死也要拉兩個墊背的!”男人的聲音迴盪在耳邊,禹夢橙看著不遠處的警察,她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兩人被那男的拉到了樓頂的邊緣,一轉頭,禹夢橙便看到了樓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她想從這麼高的樓上摔下去一定很疼。
但是,人群中,他看到了狂奔趕來的陸青臨。
她的一滴眼淚化了下來,或許是太冷了,她模糊混亂的腦袋有了些許的清醒。
警察還在一遍又一遍的勸說著,樓下樓上也都被警察做了處理,不一會兒,她在樓頂的警察中,看到了硬擠進來的陸青臨。
“我女朋友在那裡!”陸青臨的聲音蓋過了很多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