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秦帝崩逝,華夏修真界已經過去了兩萬三千多年曆史。
汶陽府也在齊洲屹立了八千餘載,帶帶更迭,靈溪派、各世家、汶陽城三足鼎立的形勢已經存在了千年。
靈溪派靠三百里靈泉起家,不過趙蹠已經知道那是朱雀屍身;夏家最初以霸佔靈石礦脈落腳,後來資源枯竭,但仍以制符之術站穩了腳跟;汶陽城是華夏道宮在汶陽府的代言人,即使汶陽府不在了,汶陽城也不可能會傾覆……
這幾大勢力或巧取豪奪,或威逼利誘,都在血腥的千年明爭暗鬥的殺戮中完成了資本的原始積累。
如果想重新劃定勢力,要麼有齊洲其他大派插手,要麼靈溪派和其他世家火併,不然這汶陽府的天,不會變。
但是趙蹠卻給了懵懵懂懂的夏之茗另一種思路。
全華夏的散修聯合起來——
自從兩萬多年前天地乾坤倒轉,華夏修真界不停的動盪,永遠的不安定和變動,這就是中古與近古時代不同於過去一切時期的地方。
一切固定的僵化的關係以及與之相適應的素被尊崇的觀念都消失了——
世家大族積累的資源越來越多,想反,小門派和散修掌握的東西越來越少。
但是,華夏修真界,最多的不是世家大族,而是億萬掙扎在生死線上苟延殘喘的散修。
他們或因為沒有背景,或因為得罪了世家子弟,其中不乏有天資卓越之人——他們少的只是一個機會。
就像石啟,玉門六轉的天賦,在靈溪派也算天資不錯了。假如給他一個發揮的平臺,以他的天賦與野心,未嘗不能做出一番事業,但是作為散修,只能渾渾噩噩,連基礎功法都參悟不透。
大派修士,體制內人就不會有這個煩惱——那可是修行的鐵飯碗,就是死了殘了,也會有撫卹。
華夏散修的數量,超過“有編制”的門派弟子數倍不止,特別是在混亂的楚域,兩者相差了何止十倍?
然而,散修要獲得自身的徹底解放,單靠一個兩個大洲的團結仍然是不行的,還需要全華夏的散修聯合起來。
只有打破階級枷鎖,重新瓜分資源,散修才有出頭之日。
這件事可行嗎?
悲觀的是,不可行。
除了實力差距過大之外,還有一個更大的障礙擺在面前。
夏之茗可能不太懂,但趙蹠心裡卻清楚,只要乾坤倒轉一日,天地靈氣就分配不均一日,各個地方所佔的資源就會再次傾斜——
除非回到上古時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於我何有哉?
天地靈氣一日不復蘇,天下大爭之勢則一日不可阻擋。
屠龍勇士,也會慢慢長出鱗片,最後還是會變成惡龍。
……
但是這些都太遠了,趙蹠此時只不過是個煉氣小修士罷了。
而且夏之茗作為夏家大小姐,妥妥的資本家的女兒啊!怎麼會幹出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情?
趙蹠心中自嘲,有道是江湖俠義兒女,窮則獨善其身,若是到了危急家族利益的時候,夏之茗可能就不是這副悲天憫人的嘴臉了。
“這麼說來,你用的那把屠龍槍,是你家鄉的人造出來的?”
夏之茗細細地打量著趙蹠,這廝被盯得渾身發毛。
“對啊……”
夏之茗半信半疑:“可是我們怎麼沒聽說過有這種地方,而且你們那邊還沒有修士?”
趙蹠笑道:“這你就不懂了,我們那裡有上古大能鑄造了空間壁壘,就是元嬰修士也突破不了,你們自然不知道了。”
趙蹠隨口扯了個謊,想就此矇混過關。
夏之茗狐疑道:“不對呀,既然有空間壁壘,那你又是怎麼出來的?”
趙蹠心虛道:“這個……”
“算了。”
夏之茗搖了搖頭,扁扁嘴道:“我也不想知道你的秘密,把東西給我吧。”
“什麼?”
趙蹠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