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遠聽媳婦說程行頭的事兒,琢磨訟行估計是律師,能玩轉法律的人,都是聰明人。
次日一早,方明遠便換上書生裝束,提著糕點,茶葉,雞精粉,閨女買的上好的墨錠去拜訪程行頭。
“在下方明遠,請見程先生。”方明遠衝小廝拱手見禮。
小廝受驚般後退一步,道“先生客氣,小的這就去請程頭。”
這裡是四海茶樓的後院,方明遠一路打聽過來,跟著小廝進來後,站在堂屋裡並未落座。
堂屋屏風後轉出一個瘦小的中年男人,臉膛黝黑,穿著一身短打,小眼睛透著精光,這種人若是在街上遇到,方明遠不會注意他,太大眾,而且長了一張大眾臉。
“冒昧前來,叨擾程先生了。”方明遠拱手道。
程文松伸手扶住,“先生客氣了,程某受不起啊!方先生已是舉人身份,程某一介布衣,怎可受先生大禮。”
說著,程文松對方明遠躬身作揖,被方明遠托住,兩人相對一笑,伸手邀請對方坐下。
一番客套後,程文松道“方先生可認識董清輝,董老先生?”
方明遠愣了一下,董老爺子的字好像是清輝,“不知先生問的是哪位董老?在下岳父大人表字清輝。”
“河中府董老,聽說清輝先生只有一女,女婿姓方,名明遠,字莫言!”程文松看著方明遠道。
方明遠點頭道“正是在下。”
“哈哈……方老弟,程某曾跪拜董老,請求他收我為義子,奈何董老看不上我。沒能跟在董老身邊,著實遺憾吶!前兩年串子老哥來京城,程某見過他兩面,那廝竟然娶了聲名赫赫的花將軍,還生了個閨女,單這一點,我確實不如串子。”程文松笑著道。
方明遠心裡再次對董老爺子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人認識錢串子!那就好辦嘍!
“岳父大人早逝,串子哥回去並未與我提起先生,竟不知我們還有這層淵源。若是早知道了,方某早就來拜訪了。”
程文松擺手道“噯?我們下九流的粗人,當不得先生如此禮待。當年若無董老教導,程某早就被扔亂葬崗子,讓野狗分吃了。先生既然來尋我,定是有事,你只管說,程某定當鼎力相助。”
方明遠便把要給自己和兒子尋小廝的事兒說了,程文松想想道“我這邊有幾個合適的,立冬年紀不大,腦子靈光,適合跟著貴公子。
先生身邊的人……有點難辦,俞檔頭倒是合適,只是多年行商,規矩禮數上難免鬆散。”
方明遠跟程文松聊來了,心情放鬆下來,擺手道“沒那麼多規矩,你也知道,我是農家子,泥腿子還沒洗淨,哪有資格嫌棄人家?”
“好,如此我便與俞檔頭說說,俞家祖上三代做師爺,到俞檔頭這裡,他偏不喜師爺行當,跟著四處跑商隊的走了,學了幾年,在商隊做了檔頭,這幾年不太平,商隊都不敢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