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不用操心離婚的事兒了,方秀才不是去府城了嗎?回來的路上死了,我夢裡真真的發生了。
還有吶!遷戶令發下來,縣裡根本沒幾個人響應,也就是方秀才下葬後的事兒,也是方家忙著要收麥子的時候,衙役和城防兵去村裡抓壯丁了,要送去服兵役。”方悅捧著熱水,抿了一口,誇張的抖了一下,“咦,可嚇人了。”
“咱們呢?你別說沒用的,咱們怎麼了。”董曉瑩拍了一下女兒。
方悅小聲道:“方秀才死了之後,你和錢掌櫃就覺得這裡不能好了,忙著要搬京城去,咱們還沒走呢!大伯,二伯就給抓了壯丁了。
你男人都死了,這事兒你一個女人沒本事管,給了牛老太五十兩銀子,帶著我們搬京城去了。”
董曉瑩眼睛看向女兒,確定道:“真給五十兩,這麼多?”
“五十兩很多嗎?”方悅不解。
董曉瑩拉著閨女說物價,“你看哈,咱在現代,一斤大米三四塊錢,最好的一斤麵粉兩塊多,一雙鞋,就我剛買的布鞋,不是啥牌子的,頂天了五十塊錢,青菜一把兩塊錢,一隻雞三十幾……所以啊!五十兩銀子老多了,換算成這裡的物價,這裡的大米差不多七八塊一斤,白麵八九塊錢。”
長安無語望天,想不明白老媽是怎麼憑著今天的購物,換算出古代物價來。
因為這裡一隻雞七十文嗎?還是三十個銅板的草魚與現代十幾塊的草魚做對比?
方悅很是捧場,“對喲!我夢裡,咱們在京城租房子住,一年五貫錢。不過,咱們在京城沒親戚,被人欺負的老殘了,哥哥上學也總被欺負,媽總揹著我們流眼淚呢!”
董曉瑩忍了又忍,還是拍了一下女兒的頭,“誰啊!你就媽了?你媽能幹沒底兒的事兒?”
長安沉聲道:“按照行程算,方秀才已經去府城十幾天了,這兩日應該回來,如果沒回……”
方悅突然覺得後背發寒,哆嗦了一下,“哥,要不讓悶子找幾個人去接方秀才回來?”
“你定準了?真有生死攸關的事兒?”董曉瑩感覺很是複雜,說不清怎麼想,救人是一定的,但,那人要是沒事,沒必要讓悶子跑一趟,好像迎接一樣。
方悅皺眉想了想,“現在沒辦法確定,夢裡只是一個片段,方秀才死是最先發生的事,所以,想印證……”
“這孩子怎麼虎啦吧唧,要命的事兒,那是大事兒。”董曉瑩有些煩躁,擺擺手,“長安去說,讓悶子花錢僱幾個人,死活不管,把人接回來再說吧!”
“媽,你……”方悅明白人命關天,甚至想好了老媽不想救人,她求哥哥讓悶子去跑一趟,先救了再說唄!
可是,這一刻媽媽說出這話,她心裡莫名的愧疚。
長安看看天色,還不到中午,來得及。
董曉瑩皺眉想著,救了人回來,敢說不離婚,我就讓悶子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長安拉開大門,看見在門口徘徊的青色長衫書生,頭上的書生方巾歪在一旁,體面的長衫後背髒汙一片,前襟還有幾塊泥點子。
“噯?”
“噯呀!”
“你……”
“安安?”不對,乾咳兩聲,男人板著臉道:“為父回來了。”
長安眯著眼睛打量,男人抬腳要進門,才想起禮節,躬身作揖道:“父親辛苦,請回家吧!”
男人走在前面嘀咕,啥玩意兒,回家整什麼景兒,還給老子作揖,嚇老子一跳,弄的跟遺體告別一樣。
長安跟的緊,雖然沒聽全,男子嘀咕的話聽了八成。
進了二門,長安揚聲喊:“娘,父親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