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遠瞪了悶子一眼,“現在說這幹啥?學堂蓋了嗎?開學了嗎?”接著又道“你去火楊村找幾個順眼的來,我培訓他們教體育行了吧!”
悶子一聲不吭起身就走,出了大食堂就去牽馬,紅棗該出去溜溜了。
走到鎮子口,悶子轉頭看了一眼,一米寬的火炕,也能當火牆用,下面燒著火,上面鋪著草簾子,棉褥,放上家裡在炕上用木箱種的青菜,方明章和方明賢守著炭盆跟人說話。
“悶子啊!快去村裡說一聲,有人要定咱的菜,要三百斤。”方明賢看見悶子,笑著招手喊他。
悶子看看紅棗,搖頭道“不去,有事兒。”
方明章向管事說著,抱歉,稍等!裹緊棉披風往村裡跑。
原來有大戶人家的管事,要買他們炕上種的菜,張口就要幾百斤菜!
族長聽完先是大笑,接著就問三叔,“咱家炕上種那點菜,合起來有三百斤沒?”
方明遠估算一下,搖頭道“不夠,還要留出蛋糕房用來榨汁的青菜,咱自己一頓也要二十多斤菜。”
族長馬上道“咱自己不吃了,地窖裡存的有蘿蔔、白菜,還有醃鹹菜,用不著吃能賣錢的好菜。”
三叔琢磨了一下,“明遠侄兒,你去跟來人說說,咱各家種的菜不同,他一樣菜要三百斤,咱沒有啊!”
方明遠只好穿上皮毛大氅出去。他身上的大氅是碎皮子拼成的,火楊村送來寄賣的皮子,村裡的女人們,把扎爛砍碎的皮子拼了拼,給他做了個大氅禦寒。
拼了各色皮子的大氅,像乞丐服一樣,為了不讓人看見,外面加了一層緞子面,只要不扒開看中間的芯兒,大氅穿出去老體面了。
棚子裡來賣菜的管事衝方明遠見禮,尊稱了一聲大人。能知道方明遠是大人,可見他是官員府裡的採買管事。
方明遠把實際情況跟人說了,抓了一把開口松子,讓人坐下靠著擺青菜的火牆嘮嗑。
“你呀!今兒先一樣拉回去幾十斤,對不住啦!菜沒多的,不好種啊!對付夠主子們吃兩日,下回來,咱就能讓你多拉回去些。”
管事皺眉道“大人,今日沒有青菜也無妨。我來是定二十日後,府裡辦賞梅宴用的菜蔬。”
“二十日後啊!你說說都要什麼菜?哦,有啥要啥啊!那好辦,咱有菠薐菜,有水芹菜,蒜黃,韭黃,小青菜長的不好,葉子有點發黃,但,炒出來還是綠瑩瑩的,這些吧!每樣能定多少?”
方明遠把各家種的菜說了一遍,琢磨著用這個巧宗,幫難民度過難關。
管事想了想,道“因為是冬日裡稀罕的東西,就怕來客吃的好,開口贊幾句,老夫人,夫人就要往外送。必須每樣多備出一些,大人說的這幾種,每樣定三百斤吧!”
哦!三百斤,你知道多少錢嗎?
管事很是懂事兒,笑著道“市面上有暖房種的青菜,蒜黃,韭黃已經九十文,水芹菜一百七十文一斤,菠薐菜和小青菜根本沒有見過,若是有,估計也要一百五六十文一斤。”
方明遠拍拍管事肩膀,“夠實在,我就喜歡跟你這樣的交朋友,咱以後常來常往,走友情價,不能跟市面上一個價不是?
這樣,菠薐菜,小青菜,水芹菜都給你算一百二十文一斤,韭黃,蒜黃算六十文一斤。
咱關係在這兒,你別往外頭說去,我就給你一個這個價兒。別給我說漏了,我不好做人吶!”
管事激動的差點熱淚盈眶了,當官的跟我一個奴才做朋友,還跟咱推心置腹的說話,有啥說啥,這是好官!有機會,一定要在主子面前說方大人幾句好話。
管事放下定金,牽著馬要走,方明遠又叫住他,“在外跑,怎麼不裹嚴實了?來,我這裡有口罩,耳朵帽子,戴上暖和。”
親手給管事戴上,拍拍他的肩,“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