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悅每天坐在胡老太花廳裡刺繡,聽著花廳裡的熱鬧,胡老太與花兒嫂子們鬥嘴,逗孩子玩,心情逐漸放鬆下來。
她明白老媽的心思,為了別人出力行,累死累活不賺錢也行,但豁出去性命,不行。咱不是刀槍不入,不是三頭六臂,沒有本事,沒能力扭轉乾坤。
爹最高學歷是委培的中專,為了春闈已經拼了,每天努力背空間裡會試文選,一遍遍讓人給他念書,爭取聽到自己能閉上眼睛就有唸書的聲音。
只要有了官職,想要有作為,咱有的是法子。可軍隊他們沒辦法,戰場立功?身上百十斤肉,沒點武力值幹不過。
那麼,已經預知廖聆有難,看到了胡奶奶的難處,能袖手旁觀嗎?
不能?沒本事,沒能力,怎麼辦?靠著人家走到這一步,咱不回報,心裡能過意的去嗎?
過意不去,把全部家當都給人家,一文錢不留,以後賺了也都給廖聆,能成嗎?人家有錢,缺的不是銀錢。
一家子跟著玩命,咱們的性命值錢嗎?權貴眼中螻蟻一般的人物,拼了命只怕也無濟於事。
哥哥這些天一定在想辦法,不但要保住廖聆活過少帝在位這幾年。還要保證,即便換了皇帝,廖聆在皇帝心中能成為不可或缺的人物。
“這太難了。要怎麼做?”
胡老太扭頭看向方悅,“這孩子,難就別做了,奶奶跟你鬧著玩吶!奶不缺屏風,快別難為了,來歇歇眼睛。”
方悅乖巧的過去,給胡奶奶換了一杯紅棗桂圓水。
“乖孩子,你爹把武安候老夫人陪嫁的宅院買了,是打算搬過去住嗎?”胡老太端起茶喝了一口,道“搬過去也好,不過,你要留下陪著奶奶。”
搬走好嗎?他們本就是靠著國公府有了今天,到京城住半個月就要搬走?“奶,我娘說,想一直住在這裡,若是以後給國公府帶來不便,我們再搬不遲。”
胡老太笑了起來,“你們真是,胡奶奶就跟你直說,我和聆哥兒在京城,空有名頭,手裡沒權也沒有人脈關係。胡奶奶啊!不想透過聯姻跟朝廷扯上關係,咱腦子不成,算計不過人家。
再說,聯姻就真的關係牢固了?世家大族一個閨女捨得起。聆哥兒能在朝中站住腳,人家願意幫扶,若是沒能力,人家權當賠出個閨女,來搬空國公府的家業。”
小花道“嬸子,聆哥兒又不是傻子,媳婦貼補孃家行,把家業全搬走,聆哥兒也不能願意啊!再說,咱根在寧遠,這裡有啥好搬的?”
胡老太橫了小花一眼,跟大花相比,這幾個嫁出去的,心性差的遠,看事情也沒大花通透。
胡老太直接道“不說聆哥兒。胡奶奶跟你直說,若是真想幫聆哥兒,你們就先搬出去。若是金榜題名,住在哪裡,你們跟國公府的關係也扯不開。”
方悅起身坐在胡老太身邊,挎著她的胳膊,撒嬌道“奶奶,我不走,我陪著你。”
“好!好,聆哥兒一天不進後宅一趟,有你陪著我,奶奶就有人說話解悶嘍!”胡老太摟住方悅笑了。
米糧巷的宅子買下,方明通和方明才,長樂,長鐵幾個人有活幹了,要帶著人在外院廂房盤炕,不能耽誤媳婦香皂訂單。
京城這邊,滿倉媳婦和譚氏每人早上準備兩鍋皂液,倒進模具晾著。晚上回來檢視,前些天入模的皂液,乾燥成型的,一個個扣出來,用油紙隔著裝筐裡。
模具輪番倒著用,每天差不多有二百塊出貨量,完全能保證京城胭脂鋪供貨。
側門進宅院的位置,蓋出一間瓦棚,把水井放瓦棚底下,以後殺雞,燒水褪毛都在這裡完成。
外院原由的灶房,改成烘烤雞精粉的爐子,朝西的三間房改成了制皂液的房子。
後一進四合院,正面三間李婆子帶兒子媳婦住,東西郭滿倉帶媳婦住,西廂房留著給方明全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