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炎給奄奄一息的人帶來希望,賜予他們食物,幾位體魄強健者很快恢復行動能力,他們拖著疲憊的身體向其他受迫害者靠近、遊說。
西平旺的確得意忘形,他有強壯的體魄和靈活的頭腦。當他從看守耳中聽說鬥安在五隴山起事後,立刻就有了注意,糾集其平時私下就服從於他的奴隸們斬殺看守和主人,佔領鐵城。
但他自知自己現在勢單力薄,就只能聲稱擁護鬥安,為了籠絡心腹,他放縱部下行兇,畢竟,在他心中,並不知道一個君王需要做些什麼,他以為只是權利,卻不知胸懷天下的重要。而這一點,恰恰是巴爾傳遞給戰炎、鬥安和羅伊最為重要的東西“得民心者得天下。”
西平旺坐在鐵城會議大廳主席位,這裡被他用搜刮來的銅幣不倫不類的從新裝點了一翻,顯得亮閃閃。但偏偏有人打斷了他的享受“大王,十里外出現一批人馬,聽說是五隴王,鬥安,他們好像要來鐵城。”
“鬥安,他還真把自己當回事,還以為我真的要擁戴他嗎?”西平旺拿了自己武器“叫兄弟們關好大門,待我和他理論。”
河畔,戰炎日常性的磨著身邊的鐵箭矢,西平軍士遠遠的繞開大,直奔鐵城唯一的大門。西平旺自己蹬了城頭,這些時日,他們雖然愚鈍,卻不適時宜的將鐵城的防護修復了一些,又把鐵火獸丟進城中的石頭鑿成石塊,堆在了城頭,大概是防止平羽大軍的反撲,不想今日,卻要提前派上用場。
城外,鬥安遠遠的見了鐵城,一行數百人如同看到了家,向前激奔。在距離城池百米開外,一支箭矢射下,有人用蹩腳的平羽官話喊道“城下何人?”
“我是鬥安,請求入城。”鬥安行禮,說道
“鬥安,哪個鬥安?”
“五隴山,鬥安。”
“胡言亂語,我五隴王在五隴山與平羽議會決戰,怎可能到這小小鐵城?莫不是奇峰那廝的探子,要喬裝入城?速速離開,否則,亂箭射殺…啊”
聲音在一聲啊後,戛然而止,一具屍體飛落城頭。戰炎手持長弓,輕蔑的看了一眼城頭的數十奴隸,道“聒噪。”接著手一揮,拿下半死不活躺在牆角的人如同打了興奮劑,衝到城門口,把看門的十幾個奴隸亂棍打翻在地。
“我乃戰炎,火獸之主,西平旺已死,城頭之人,還不快快投降,開門迎接五隴王入城。五隴王仁義,定不傷你等性命。”戰炎朗聲高喝,長箭一放,將一個企圖去拿武器的奴隸射翻在地。
鬥安在不知所措之際,城門隆隆開啟,有衣衫各異的近百人排成兩列,中間一人背弓而立,笑嘻嘻的看著城門。
“戰炎大人,原來是您救了我們。”鬥安不敢在戰炎面前造次,小步跑來相見,就要半跪行禮。
“五隴王既已是王,哪裡能行禮,以後我戰炎也願聽從調遣,盡心輔佐大王建立偉業。”戰炎早已放棄了自己做平羽王的野心,決定追隨巴爾,當然也不再在乎巴爾口中的什麼王侯將相,最主要的是不能讓外人一位鬥安是個傀儡。
鬥安感激,當即將城中原有奴隸綁到一起,交由卡恩和幾個他的忠實信徒教育改造。又召來城中原有貴族奴隸,一併開堂授課。
這些貴族幾番死裡逃生,早已唯唯諾諾,當即宣佈效忠。課堂上,有對王道帝業不苟同者,鬥安也允許他們互相爭論,然後向自己彙報,來印證戰炎對他的“教誨。”
進了鐵城,心裡有了著落,但事情卻更加複雜。首先,這裡聚集了數百人,依然是鐵火獸攻擊的目標,但巴爾並沒有恢復行動能力。再者,他們必須立刻散佈訊息,稱鬥安在鐵城,以緩解凱靈雙雄的壓力。
於是,鬥安從新豎起旗幟,改五隴帝國為西羽帝國,國號無奴,設鐵城郡為臨時都城。同時,任命卡恩為丞相,鐵炎為護國將軍,成立戶部、吏部、刑部、兵部、工部,有中書省卡恩統籌。
卡恩當即號召有識之人,制定西羽帝國國策章法,免除奴隸制度。將接受鬥安思想較早者劃入戶部,隨同奧利亞討伐周邊莊園,收攏人口。
指令工部,著即修復城池防禦。
巴爾在鬥安進城後,就再次陷入了沉睡,鬥安和奧利亞來看過兩次。尤其,奧利亞,始終無法接受自己的這位老友會變成怪獸,但似乎這又是事實,不然戰炎和鬥安又哪去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大道理。
此刻的巴爾,進入了一種非常玄妙的境界,猶豫大腦萎縮的中斷和不斷恢復,他對這副身體的瞭解速度飛速加快。如同功率全開的處理器,資訊被不斷解讀,又被傳承之鑰模擬整合,最後得出結論“要恢復人身,只能將原有的身體部分剝離。”
“這樣,就有兩個巴爾了,一個是人,一個是獸,但這又何嘗不可?正如巴爾就是零,零就是巴爾一般。”大腦和傳承之鑰在知道這個結論後,經過了激烈的爭論,最後達成了一致。
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要尋求一個分裂後必須永遠達成統一思想,而不至於因為某一個要反客為主而出現互相殘殺。
最終,要做出犧牲的當然是那怪異的野獸身體,它將作為一部戰鬥機器成為一個只會執行命令的低智巴爾,而真正的巴爾還得恢復人的身體狀態。
於是這幾天,河邊的怪獸身體總是在顫抖和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還不時冒出火光,城內之人漸漸的見怪不怪。
在怪獸的體內,大腦被剝離開來,一個怪異的網狀結構佔領了原來的空間,那中間,一顆銀白圓珠被束縛其中。怪獸的尖角變得長了幾寸,顯得更加光滑銳利。
剝離開的大腦,中心嵌著一顆紅痣,沿著脊柱縮入到了怪獸的胸腔,在那裡,所有肋骨都一分為三,一根保留在原來的位置,一根形成一個人形的空腔,而剩下一根則紛紛斷裂重組,和怪獸下單先湧出的一股乳白液體融合,形成一個人頭大小的空腔,將那個大腦包裹了進去,漸漸形成一個人頭模樣,人頭下方,多條臍帶一樣的肉管,將“人頭”懸掛在那裡,一道道血氣噴射而出,填滿了整個人形空腔。
當這一切完成以後,巨獸全身的傷口開始迅速癒合,伴隨著的是護城河內的水和周邊的空氣,形成一個簸箕大小的旋渦,湧入怪獸的身體。
怪獸是不是發出一聲低嚎,他的翅膀,四肢不斷地扭曲摺疊,如同有一隻怪異的蟲子在從中拉扯,這一切顯然讓它十分痛苦。
奇峰很快從攻佔的小堡壘中知道了他所追蹤的不過是一小波五隴國人馬,於是將追殺任務丟給了屬下之人,自己趕回平羽城,要去搞個明白,問問巴圖,為什麼恰巧不巧的在那裡牧馬。但他又不能丟下瑞斯和煞虎不管,因為這二人一路逃串,一路散佈謠言,屠殺奴隸主,搞得很多奴隸失控。
還不待奇峰進城,他就聽說鬥安佔領鐵城,建立了西羽帝國,廣放奴隸,短短十幾天,已經裹挾起近萬人口,在鐵城北部的一座小鐵礦,已經構築起一個小的城池,起名南源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