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溫不想瞞了。原本露出擔憂的眼神是無意,反應過來的時候也有點兒懊惱,但倒了水回來,又覺得無所謂了,瞞的也夠久了,再瞞可就不夠意思了。
況且她知道張阿蘭喜歡誰,知道劉銀杏喜歡誰,讓她們也知道自己喜歡誰,一點兒也不虧。
等價交換。
張阿蘭看到陳溫沒有反駁的時候是亢奮的,不可置信的,隨後瞭然。陳溫也不知道她一下子能露出這麼多表情來。
當然,陳溫也沒有錯過她的欲言又止,不過劉楊木很快就出來了,把張阿蘭的話全部堵在嗓子眼裡。
比起張阿蘭,劉銀杏就顯得沉穩多了,她深吸了兩口氣,不好奇陳溫,對自己說:“哥,你怎麼還穿你溼褲腳了的褲子?脫了吧,穿中褲就行,也好乾。”
劉楊木露出一副,你瘋了嗎的表情,拒絕了劉銀杏:“不用。”
“不用不好意思的楊木哥,咱從小一起長大,又沒什麼,再說,還是穿著中褲的,又不是什麼……都不穿。”
張阿蘭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接近無聲,因為劉楊木陰惻惻地看了她一眼。
張阿蘭:啊嗚嗚,跟陳溫剛才的眼神一模一樣,好可怕啊,銀杏!
她三兩步走到銀杏身邊,攀著她的肩膀,躲著哭唧唧。劉銀杏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到一邊去。
劉楊木說:“我一會兒就走了。”
陳溫猛地站了起來:“一會兒?”
劉楊木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可是外面雨這麼大,你才剛熱乎會兒,又要去淋雨了。”陳溫皺眉,什麼事讓他來的這麼急,去的也這麼急,外面還在下大雨呢,留下一晚又如何。
“沒有淋到,沒關係。”就是眼睛被刺的有點兒睜不開,都是小事。
勸不動的陳溫,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看了眼劉銀杏。
劉銀杏抿了下嘴唇,開口:“哥哥你留下住一晚再走吧,或者等雨小一點兒了再走?”
“我還有事情沒有辦完。”劉楊木餘光瞄到某一個人,彎了下嘴角,就一瞬,看向妹妹的時候又恢復正經樣,說:“藥記得喝,我這幾天都待在鎮上,會再來給你送藥的。”
“嗯。”
劉銀杏低頭看了眼角落旁的藥,有些笑不起來了。每年她至少都要發一次病,都處在換季,她身子弱,容易發病,所以都會吃藥控制,但大多數時候都沒有用。
一次大概就是這時候,往年待在家裡不覺得怕,今年跟陳溫她們待在一塊兒……
她怕發完病,陳溫和張阿蘭會嫌棄自己。
她想跟哥哥說,要不然先回去待幾天吧,但又想,或許喝完了藥,這病就暫時不用復發了呢。
但是她不能開口,哥哥也忙,她發病沒個時間,不能耽誤他。所以,希望喝了藥,它今年就不要再犯了。
悲切的眼神騙不了人,劉銀杏咬著唇看了看劉楊木。劉楊木沉默之後,朝她點了點頭,給了個鼓勵的眼神。
讓她不要害怕。
他很早就前就跟妹妹說過,嫌棄她犯病的朋友,那就不是真的朋友,真正的朋友,是包容這些的。
但是劉銀杏每每聽了,說好,卻還是膽怯。她旁的都可以大膽,但遇到犯病這種事情,簡直就是膽小如鼠。
劉楊木摸了摸妹妹的頭髮,低聲說:“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