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哲仁為什麼要拼命計算?因為潛艇還在星鏈的包圍陣中,但他明顯地發現了磁力資料的波動,因為軌道偏了一些。
還好他及時地插入歐潮海的操作中進行了調整,不然走了九十九步,最後一步功虧一簣就冤死了。
這個狀況說明,附近除了星鏈,還在一個很大的電磁場,擾動了星鏈發出的磁力線。
不過當前潛艇在隨波逐流,不斷地變換著方向,梅哲仁在觀察鏡裡也沒有什麼發現,只能不斷地幫著潛艇糾正航道。
這種狀況又持續了十幾分鍾,推推搡搡中,潛艇終於被星鏈給擠了出來。
一脫離了電鏈的磁場,所有的電磁壓制都沒有了,剛才干擾電磁場的強磁訊號源終於露出了它的面目。
當這個物體切入鏡頭時,李恆望激動地嚷了一聲:“青龍號空間站,它還在,沒有墜毀。”
人們剛想歡呼,卻又忽然沉寂了,一個二個都露出了悲痛不已的神色。
二十年了,即便空間站完好無損,可空間站裡的值守人員萬無幸理,不論是補給還是人體的生理,都不可能支撐過這漫長的黑暗。
可梅哲仁就皺起了眉嘀咕了一句:“不但沒有墜毀,而且它還在工作,發出很強的電磁訊號。”
“我可以把訊號轉給你們,稍等,我要編譯一下。”
不一會,一個畫面被投放了出來,一位中年人出現在畫面上,他穿著筆挺的航天員常服,一絲不苟卻也不凌利。
“這裡是星辰國青龍空間站的全頻域廣播,我是青龍空間站站長劉持新,任何收到這段訊號的任何勢力請注意,青龍空間站上常備二十枚動能武器,我並不擔心各位的攔截,它們將鎖定水藍星的十大火山,一旦青龍空間站觀測到星辰國被毀滅,我們就會按下發射按鈕。”
“同時,我也要提請各位注意,青龍空間站是星辰國的固有領土,任何攻擊青龍空間站的行為,都將視為全面入侵,我們也將毫不猶豫地發射動能武器,這個宣言一直有效,武器系統將與青龍空間站的能源進行繫結,青龍空間站停止執行的那一天,水藍星上的任何生物都將停止呼吸。”
人們在看到這段宣言時,都不由得熱淚盈眶,為什麼在戰爭的初期矽基人不敢對星辰國趕盡殺絕,原來是有人在星辰國的上空張起了一面盾牌。
空間站與地面失去聯絡後,估計是猜測到地面有了鉅變,但他們也無可奈何。
矽基人的全頻段干擾完全無法穿透,空間站也只能抱著與敵攜亡的心態發出最後的戰爭宣言。
可梅哲仁的看法與眾人不同,他除了覺得悲壯,還有一絲疑惑:“光學探測確實可以實時地觀察水藍上的狀況,可為什麼矽基人無法入侵空間站呢?總有通訊埠呀。”
李恆望給了梅哲仁答案:“青龍空間站戰前剛剛組合完成,設計壽命是三十年,我們曾考慮過在服役期內碰上遇上火紅風暴的情況,我們設計了一個全電磁遮蔽外殼,通訊也可以物理隔離。”
“那就難怪了,如果空間站現在是完好的,完全可以作為一個前哨觀察站,也可以做為火紅風暴的中繼站,由它來控制火紅風暴的轉輸。”
這一句還是被所有的人聽到了,李恆望都快貼到仿生體的眼前了:“梅老師,想辦法登上去,請您一定想辦法登上去。”
梅哲仁思忖了一下回道:“我也想上去,但潛艇並沒有適合空間站的對介面。”
潛艇其實有對介面,不過那是和潛艇的對介面,介面的規格尺寸,都跟空間站的介面尺寸不一樣,耦合的方式也不同。
而且材料和強度要求也不夠,梅哲仁沒有辦法拿整船人的生命來冒險。
李恆望失望地退開,眼神一下黯淡下去,裡面流轉著哀傷。
梁明誠這時卻跳了出來:“師叔,你可以上去的,派一具仿生體上去,就不回收了,留在那。”
李恆望又收到了希望,他的眼神又回來了:“梅老師,仿生體要多少有多少,損失西原基地賠給您。”
梅哲仁擺擺手:“那不重要,可我要如何進去呢?當前目測觀察,空間站並沒有損壞,電力應該還可以供應。”
話聲一落,另一個西原科學院的工作人員也向鏡頭撲了過來:“耦合有主動和被動兩個選項,主動是飛船開啟通訊埠,由空間站控制著飛船進行對接。”
梅哲仁搖搖頭:“當前通訊埠是關閉的,而且是物理關閉,我並沒有掃描到訊號,空間站的電磁反應是單通道向外廣播,無法侵入。”
那位科學家急切地追上梅哲仁的話語:“被動訊號,當符合加密條件的被動訊號被啟用時,對接艙就會開始工作,我們設計了一個應急的對接方式。”
“加密方式是什麼,告訴我的分體。”
那位科學家好像被什麼掐住了脖子,突然就失聲了,好一會他才頹然地說了出來。
“對接飛船的引力數值正好在閥值的範圍內。”
“這不是摸擬加密方式嘛,幹嘛還用這麼古老的辦法?”
梁明誠也沒頭沒腦地吐槽了一句。
“當時想著空間站是我國國土,上面有大量的高新技術,不可能讓別國的航天器或者人員進入,數字的加密方式不保險,我們就想著乾脆用摸擬的辦法,因為航天器的規格沒法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