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九畹得知小院變故的訊息時,正在和太子周伈在縣衙手談暢聊。
起初他聽到公主與徒弟之死,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可當他來到院內,看到大廳內的屍體,瞬間如遭雷擊,整個人陷入了一種難以置信的麻木之中。
周伈小心翼翼地跨過地面上斑駁的血跡,雙手揹負於身後,面無表情地審視著大廳內每一個細節。
他走到屍首分離的周夕月面前,仔細盯著那顆死前還帶著絕望恐懼的頭顱,不由扯動了一下嘴角,“這丫頭也知道害怕?”
隨即他輕嘆了口氣。
如果周夕月今晚願意放下面子,應邀去縣衙,也就躲過這場災劫了。
只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命數。
不過這樣也好,大哥在地府一定很寂寞,有個妹妹來陪,至少不會孤單。
“安某該死!安某該死啊!”
安九畹立即搖頭,“太子殿下,絕對沒有,這一路走來安某一直安常守分,對徒弟也是嚴加約束,只想著快些帶公主去陰陽門,根本沒有——”
安九畹此刻無比的心累,暗暗道:“我這個做師父的莫非是天煞孤星不成?”
說到這裡,安九畹忽然聲音一頓,緊皺眉頭。
見到少女的姜守中愣了一下,倒也沒在意,將桌上的蠟燭點燃。
安九畹輕聲應允,向對方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後緩緩轉身,臨走時忍不住又看了眼大廳內的屍體,心有悽悽然。
許久,周伈輕輕抬手。
安九畹心中對太子感激,同時對殺害徒弟和公主的兇手憤恨到了極致,伸出雙指發誓道:“公主殿下,您放心,我一定會找出兇手為您報仇!不報此仇,我安九畹誓不為人!”
張雀兒皺了皺小瓊鼻,不滿道:“為什麼總把我當小孩子呢?你知不知道有些大戶人家的老爺,新納的小妾,也不過我這個歲數。”
“想到了什麼?”
周伈拿起周夕月的頭顱看了看,問道:“最近你們路上有惹過仇家嗎?”
雖然平日裡對這位刁蠻小妹並不關心,不過之前與姜守中衝突,他還是有所耳聞的。畢竟當時連江漪都出現了。
眼下太子既然願意保他,心中也算少了一層沉重的擔憂。
安九畹不太確定太子和姜墨的關係,斟酌了一下話語說道:“我徒兒修為乃是大玄宗師,看她的傷勢,明顯是被拳勁所傷,兇手的境界至少在大玄宗師以上。是不是姜墨,我親自查探一番就清楚了。”
“睡不著?”
張雀兒聞著對方身上的血腥味,笑著問道:“看來全解決了,對吧。”
周伈走到鑿在牆壁裡翁真真的屍體面前,淡淡道,“不過按理說,姜墨的修為沒這麼高才對。把他放在兇手的位置上,有些太武斷了。”
精心培養的大徒弟阿晴死了。
周伈問道:“那小姑娘的主人叫什麼,夕月說過沒?”
回到客棧,姜守中進入自己房間,卻意外地發現本應早已安睡的張雀兒竟坐在椅子上。
姜守中走到屏風後面,將身上的衣服換下。
周伈出聲安慰道:“安真人不必擔心父皇那邊會生氣,這件事也有我的責任,我會跟父皇說明,到時候父皇不會追究你的。”
聽到太子這話,安九畹才稍稍放下心來。
桌上的茶杯自行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