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府大廳內,氣氛有些壓抑。
當得知染輕塵不辭而別,眾人反應不一。
最先出言諷刺的,無疑是二夫人胡媚馨。
自上次被染輕塵掐著脖子差點殺了,這女人的恨意便埋在了骨子裡。
染輕塵在的時候不敢吭聲,如今人不在府上了,罵人的底氣便上來了。
“我就說她是白眼狼吧。”
胡媚馨冷笑道,“知道染家大禍臨頭了,所以偷偷的跑了,把我們和老太太丟在這裡等著讓朝廷殺頭,可真是孝順啊。”
左素有些不喜道:“輕塵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那樣的人?”
胡媚馨濃妝豔抹的臉上滿是譏諷,“那她人呢?”
左素坐姿端莊,永遠是一副保守的大家閨秀模樣,抬眼看向染老太太說道:
“老太太,輕塵之前跟我說過,想要去十萬大山找姜墨。
可我不希望她去,畢竟眼下朝廷對我們態度不明,冒然離去可能會給我們帶來危險。尤其老太太身子骨不好,受不住折騰。
只是輕塵對那姜墨,似乎很是割捨不下,或許在那丫頭心裡,姜墨更重要一些。不過老太太,我相信輕塵還會回來的。”
聽著左素的話,大廳內染家的人臉色有些不好看。
為了一個拋棄她的男人,竟然連自己的家人都願意捨棄,這丫頭的做派委實讓人心寒。
便是曾經對染輕塵頗為照顧的大伯染金義,也是臉色鐵青。
於是染金義找來錦袖詢問。
錦袖本來想隱瞞,但在逼問之下,只得如實說道:“小姐的確去找姑爺了。”
少女並不知道,同樣的話語在左素刻意的引導下,出現了偏差,導致眾人對染輕塵的不滿情緒愈發增多。
“都聽到了吧。”
胡媚馨再次嘲諷道,“那丫頭壓根就不管我們的死活。平日裡口口聲聲說著要為染家著想,要孝順老太太,結果為了一個男人,什麼都不顧了。”
錦袖後知後覺,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的,小姐她——”
“輕塵去追尋自己的幸福有錯嗎?”
左素冷冷開口,“輕塵有什麼對不起我們染家的,就算朝廷要問我們的罪又如何?反正我左素不怕死,只要輕塵幸福就好。”
胡媚馨氣笑了:“你是出家人,你看破了紅塵不怕死,你想清高沒人攔著。可我們怕死,我可不想因為染輕塵而丟掉性命。”
“好了,都別吵了。”
染老太太敲了敲柺杖,正要開口說話,卻咳嗽了起來,用手帕捂住嘴唇。
錦袖連忙上前揉著老太太后背。
望著憔悴不少的老太太,錦袖掉下了眼淚:“老太太,小姐不是那種人。”
染老太太擺了擺手,低頭瞥了眼手帕上的血跡,悄悄疊住,對大廳內不安或憤怒的眾人緩緩說道:
“輕塵那孩子會回來的,這點無需懷疑。其實老婆子我,倒是不希望輕塵回來。她若真離開的京城,走的越遠越好。
我知道你們很害怕,很生氣,我老婆子能理解。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染家只要有我在,你們就不會有事的。
如果擔心被牽連,大可以離去,老婆子我不會責備你們。”
大廳內的眾人不吭聲了。
染老太太嘆了口氣:“要說染家真有劫難,也該怪我。染府如今沒落,是我這個老婆子沒用,只想著把擔子放在輕塵身上。”
“娘——”
染金義滿臉羞愧,“是我沒用,我身為家主,應該擔起更多的責任。”
這時,一直不出聲的老二染金升說道:
“娘,就算你不希望輕塵回來,可只要我們染家在京城,朝廷拿我們做威脅,輕塵也一樣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