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記起來了,你叫姜墨是吧。”周琬月驀然盯著姜守中,似笑非笑,“先前西楚館一案,你立了頭功,本宮特意看過卷宗。”
“說起來,我們倆也好長時間沒單獨聊聊了吧。”
周琬月無奈搖頭笑了笑,也未在意,柔聲說道:
染輕塵卻獨選了對席而坐,二人之間,雖不過數尺間隔,卻似隔著千重之山。
姜守中笑道:“僥倖而已,主要還是染大人,袁大人他們的功勞,當然最重要還是當今聖上明察秋毫,才沒有讓西楚館這些蛀蟲繼續禍害百姓。”
一旦有動情的念頭,便會有噬心之痛。而且此花還有一個作用,可以淬鍊元氣以及心境,可能達不到李觀世的觀心境界,但足以讓你的劍道更上一層。
輕塵你心性通明,不染纖塵,若有此花相助,相信你的成就不在你孃親之下。”
但南海聖宗曾經成功悟劍者並不少,她們的方式即是入世前絕情。可人畢竟是人,如何輕易絕情?於是,她們便服用西域絕情花……
姜守中轉身走出大廳。
“嗯,是這樣的,我可以作證。”
入情劍!
孃親江綰,當年離開南海聖宗所佩戴的寶劍!
原本稱之為“入世斬情劍”,只是後來江漪改了名字,並以此創造出了無雙劍法。
以前年幼時,她和周琬月在外人眼裡關係不錯,但其實並不親近。
染輕塵朱唇輕啟,開口問道:“不知長公主殿下來六扇門所為何事。”
“謝公主殿下。”姜守中抱拳感謝。
望著一副好意的長公主,染輕塵卻扯動了一下唇角,嘲諷道:“所以真正的目的,是怕我動情是吧。怕我對那個叫上官雲錦的傢伙動情?”
周琬月沒有否認,笑道:“這對你我而言,是雙贏。而且我也真心希望,我昔日的好姐妹能完成她的心願,難道你不想?”
周琬月抿了抿纖薄的嘴唇,“或者說……你染輕塵終有一天也會陷入情網,為一個男人沉淪?”
“當然不可能。”
“所以,這把劍和這朵花……你應該收下。”
大廳內,陷入一片寂靜。
染輕塵面容平靜如古井無波。
然而,隱匿於寬袖之下的玉手卻悄然握緊,指節泛白,眼神明滅不定。
如對方所言,若是有了入情劍與西域絕情花……她所追求的劍道會更上一層樓,所帶來的益處不可想象。
更重要的是她能更近的瞭解自己的孃親,瞭解孃親在劍途一途所追求的道。
只是……
自己要捨棄的情,真的不重要嗎?
孃親當年為何要把斬情改為入情,明明她是錯的。
染輕塵很迷茫。
不經意間,她的手指觸碰到了手腕上姜墨送給她的金鐲子,這一小小的觸碰,卻似乎點起了她心湖了一波漣漪,緩緩散開。
染輕塵忽然問道:“你就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周琬月一怔,明白對方所說的是什麼,輕笑道:“倒也不是沒信心,只是……終究還是差了一些,所以希望你能讓他徹底死心。心死了,就需要有人把他心救活,你明白嗎?”
“我明白,所以……我不會服用絕情花。”
染輕塵語氣清冷。
周琬月神情錯愕,臉色漸漸冷了下來,但隨即又露出了笑容,“為什麼?”
染輕塵語氣傲然,“我染輕塵的‘情’如何,不需要藉助外物來控制,我既然當年立誓極情於劍,那我就一定能做到!做不到,也不需要你來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