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平日裡荊釵布裙不同,此時的女夫子身著一件素白的長裙,就連發絲也化作霜雪,隨意散落在肩頭。
髮絲隨風輕輕搖曳,每一縷都散發著不可方物的韻致。
如同晨曦中飄逸的雲霧,
獨孤落雪沒有穿鞋子,細膩晶瑩、宛如羊脂白玉雕琢的小腳,輕巧無聲地踩在雪地上,竟未在晶瑩的雪面上留下絲毫印記。
此刻的女人完全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超然物外。
彷彿雪中綻放的初蓮。
你沒有辦法對這樣的女人,產生一絲一毫的邪念。
任何汙穢的念頭,都是在褻瀆這位世間最純淨,最聖潔的女子。
“這是你的道場。”
姜守中似乎明白了什麼,輕聲說道。
當初李觀世說過,一些羽化境的修士會感悟擁有屬於自己的道場。
他見過李觀世的道場。
煌煌九天之上,傲立於人間之巔。
李觀世提醒過他,獨孤落雪的禁慾論之所以厲害,不僅僅只是嘴皮子,而是那獨一無二的道場。
眼前這個世界,便是這位女夫子的道場。
乾淨,素潔,不染一絲塵埃。
沒有任何情慾。
就如她的名字,落雪之後,一切皆白。
“原來,你的目的還是我。”
姜守中不傻,這一刻已然明白,獨孤落雪此次論道的目標,還是他。
讓他作陪,只是一個藉口罷了。
獨孤落雪沒有否認,凝視著這茫茫白皚,輕聲說道:
“我打算借佛母,與伱進行一次論道。我知道這樣做,可能有些不公平,畢竟你還沒有達到羽化境的修為。
只是人的情慾,並不以修為高深來比深淺,況且上次你的論調,足以說明你的能力。我希望這一次,可以真正說服你,淨化你內心的情慾。”
隨著獨孤落雪聲音落下,一襲紅黃袈裟的佛母出現在不遠處。
佛母對於眼前世界並無驚訝與惶恐,反而露出了一抹笑容,雙手合十,緩緩說道:
“阿彌陀佛,佛說一花一世界,一心一宇宙,獨孤施主的道場比之佛家極樂道場,並不遜色多少。小僧今日有幸得見,此生無憾了。”
獨孤落雪指著姜守中:“那我們就以他為界,如何?”
“好。”
佛母輕輕點頭。
界?
姜守中正要詢問,面前場景忽地一變,發現自己竟站在一條小船上,船在水中靜靜飄著。
左手岸上,站著佛母。
右手岸上,站著獨孤落雪。
密宗佛母雙手合十,輕吟了一聲佛號,盤膝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