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推柴扉,入目所及,是一室靜謐。
光線略顯暗淡的屋中,一位身著粗布衣裳、髮髻簡樸以荊釵束之的女子,靜靜地端坐於窗前。
女人手中針線穿梭,正專注地縫補著衣物。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的縫隙,斑駁陸離地灑在女人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輝,清冷而聖潔。
姜守中有了片刻的失神,很快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我還以為你不在。”
“在等你。”
獨孤落雪似乎早知道他要來,神情淡然。
姜守中莫名有些拘謹,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我考慮了一下,覺得暫時當一下你的弟子也沒什麼問題。”
“什麼是暫時?”
獨孤落雪抬起螓首,望著男人。
女子的面容在窗欞光線的映襯下,更顯絕色,膚如凝脂,清麗脫俗,彷彿是誤入凡塵的仙子。
姜守中呃了一聲,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日為師,終日為師。”
獨孤落雪輕啟朱唇,眉宇間流轉著淡淡的清冷與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聲音婉轉動聽,“在我這裡沒有什麼暫時,你想清楚再來找我。”
這女人真是死腦筋啊。
不愧是讀書把腦子讀傻的讀書人。
姜守中很無語,糾結之餘一道靈光忽然掠過腦海,眼眸隨之一亮。
等等!
現在拜師的是誰?
是姜乙啊。
姜乙拜師,關我姜墨什麼事?
關我姜守中什麼事?
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誰能攔得住?
想通了這一點,姜守中拱手說道:“終日就終日……弟子姜乙見過師父。”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那就行拜師禮吧。”獨孤落雪淡然道。
拜師禮?
姜守中面色不好看了,沉聲說道:“是跪拜嗎?不好意思師父,我們家鄉除了拜壽祭祀外,不輕易下跪的,除非……”
除非我跪在你後面。
當然,這話自然是不能說出口的。
獨孤落雪幼細的尾指輕輕勾起一絲頭髮,挽在耳後,緩緩說道:“敬一杯茶就好了。”
姜守中鬆了口氣。
茶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