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鳳迎”的酒樓裡。
桌上琳琅滿目的佳餚美饌錯落鋪陳。
各色瓷盤中盛放著琥珀般泛光的肘子、碧玉般的清炒時蔬、金黃酥脆的炸魚,以及一碟碟鮮亮誘人的醬滷小菜……
香氣四溢,勾人饞涎。
可二兩卻只是默默啃著自己的乾糧。
坐在對面的洛婉卿有些無奈的支頤嘆息,不經意間衣袖滑落,露出了一段纖致至極的皓腕手臂。
那手臂仿若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微微泛著透明之感,細膩得彷彿能窺見血脈的微妙脈動……周圍幾桌的客人瞪直了眼睛,口水吞嚥聲此起彼伏。
“人生天地間,口裡說一句話,耳裡聽一句話,也便與一生氣運休咎相關。只要認得理真,說得來,聽得進,便不差了。”
洛婉卿無奈道,“你這丫頭,聽不進,也不願說,只認死理。就一頓飯而已,怕我給你下毒啊。”
二兩認真說道:“那怎麼能行呢,沒有主子的允許,我不能隨便吃別人的東西。”
原本那些客人或明或暗的窺探目光全都收了回去,木訥地專注於面前的杯盤碗箸,或舉杯飲酒,或低頭用餐,死氣沉沉的。
洛婉卿面紗下的嘴角微微抽搐,“那你就不怕餓死?”
“可我吃了乾糧啊。”
二兩望著所剩不多的乾糧,猶豫了一下,遞了過去。
她難道說的不對嗎?
二兩說道:“在認識主子之前,我就是乞丐。”
二兩用力搖著小腦袋,脆聲說道:“那怎麼行呢,沒有主子的允許,我怎麼可以讓他花錢。”
見女人自始至終也沒動筷子,二兩好奇問道:“姐姐,你怎麼不吃?”
“姐姐你好漂亮。”
二兩搖頭,“那怎麼能行呢,沒有主子的允許,我怎麼可以自己掙錢呢。”
她伸出修長的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輕輕畫著。
二兩說道:“我可以乞討。”
本想著帶這小姑娘路上解解悶,結果把自己給整鬱悶了。
二兩猶豫了一下,掰開一點乾糧給對方,“要不姐姐你吃點乾糧吧。”
二兩一頭霧水,不理解對方為什麼發笑。
旋即,婦人伏在桌子上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衣襟下的兩弧圓月成了大餅。
洛婉卿笑著說道:“那這一桌子飯菜,你是一輩子也吃不到了。”
洛婉卿扶額。
二兩紅了臉蛋,“我……我不香。”
洛婉卿美目流轉,笑盈盈的又說道:“那你自己掙錢唄,比如陪我說說話,陪我練練劍,陪我吃吃飯,我就給你報酬。”
洛婉卿盯著少女,柔聲問道:
“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則與之化矣;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小丫頭,知道何解嗎?”
二兩輕輕搖頭,一臉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