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夫子和譚谷秋一樣,從另一個國家來,唯一的區別是,他是由很多女人養大的,所以他從骨子裡就很尊重女性,也為改變女性地位而苦惱。
“現在已經有一些了,不過還是很少,周嬸子找了媒婆來做宣傳,果然有些人家把女兒送來識字,就是為了說親事的時候能夠多要點彩禮。
因這個,現在上課的人還算多了些。”
“那你覺得,目前女孩上學的最大難題是什麼?”
吳喜之沉思了片刻,嘆了口氣,“其實都是銀子的事,很多女孩家裡窮,飯都不怎麼給吃,一天到晚除了做家務,還要打豬草,家裡家外都要做,很多人家都看不上女孩,更有的直接生下來就溺死了。”
他說的咬牙切齒,“要是我們能夠解決女孩上學的吃飯問題,我相信肯定會有很多家庭把孩子送來讀書的。”
“如果提供糧食,那我們這個學堂,就變成了善堂,就編織隊那點銀子,杯水車薪。”
趙欣然都被他給搞蒙了,她是想讓女孩來讀書學習,但是沒想做成愛心學校啊,還提供餐食,要是吃出問題了,算誰的。
再說了,人心貪婪,她若是做了這些事,縣衙該找上她了吧!
“行吧,這件事後面再說,我們要是花錢請人來學習,那還不如去其他地方呢,這些女孩肚子都吃不飽,哪有讀書的心啊。
吳夫子,你那邊就按照你正常的上課,要是後面沒課上也沒關係,你就教編織隊的,我看朱蘭花她們幾個的學習勁頭還是很足的,你多鼓勵這些人,咱們先把學習有用的理念先傳播出去。”
趙欣然打算再去好好計劃和研究一下女子學堂的事情。
“其實,我倒是覺得,與其讓她們專門抽時間來學習,不如咱們就在幹活的時候多教一些吧,比如說,把重點寫在紙上讓她們自己回去複習,這時間久了,那字看來看去的,總是會有印象的。”
譚谷秋是打算把一下編織的花樣和技巧都寫下來貼上在祠堂裡的,這樣有想學的就自己去學,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就算她們沒全部學會,其中能學到幾個也是好的。
“對,這是個好辦法,特別是譚夫子,你教的時候,一定要多講一些女子自立自強的故事,另外,我也要去和村長說,除了改變女子的心態外,還要讓男人也尊重女性。咱們要將女性的辛勞和不易都傳揚出去。
還有,如果可以,你們多說一寫愛護妻子和家庭的故事,最好是寫成冊子,寫的時候,一定要表達出尊重女子,愛護家庭,是幸福和睦,家業興旺的意思。總之,你們肯定比我會形容,你們回去商量著些。”
趙欣然靈光一閃,想到改變女子地位的最大一個方向,就是讓男人學會如何尊重女性。
教育的閉環,不應該是隻教育女子出門要帶武器保護自己,而是應該教育男人出門不要傷害女性。
兩人還沒出門呢,那李秋芳就在門外又喊又叫,“趙欣然,趙欣然,你給我出來啊,出來,你躲什麼啊,是不是心虛了呀,快點出來,縮頭烏龜王八蛋,趕緊給我滾出來。”
回家沒多久就被人罵上門,趙欣然一頭霧水,疑問地看向譚谷秋和吳喜之,吳喜之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很快宋念雨就進來了。
“主家,是李秋芳,她之前因為鬧事,我們就沒收她的編織品,最近她一直來編織隊鬧事,今日估計是聽說你回來了,所以才上門的。”
沒了監控還是不方便,趙欣然只是微微疑惑,宋念雨就將李秋芳這段時間做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她之前就在村裡四處說你的壞話,說你一家子去外面半個月都沒回來,其實是去給你做小月子去了。
還說你和李則禹不清不楚的吊著人家,不成婚也不定親,後面李大丫也跟著她一起,我們氣不過和她吵了幾次,後來還是周嬸出面,她才消停下來的。
今個估計是看你回來,來給你添堵的。”
既然如此,那趙欣然倒是要看看,誰心裡更堵。
她扯平衣角上的褶皺,特意將李則禹送給她的首飾都戴上,直接去會李秋芳。
李秋芳罵的起勁,不入耳的髒話讓人噁心,趙欣然提著撐門的棍子,一開門就朝她扔去。
不得不說,趙欣然的準頭一如既往的好,只聽咚的一聲,李秋芳捂著鼻子就大叫起來,“啊啊啊,我的鼻子,好疼啊,啊啊啊救命啊,殺人啦。”
也幸虧趙欣然家這邊在村尾巴上,隔得遠,就李秋芳這大嗓門,一時半會還真沒有人注意到。
“李秋芳,怎麼不罵了啊,嗯?”
尾音拉得超級長,趙欣然抱著手,託著下巴蹲在大門口,居高臨下看著上躥下跳的李秋芳,眉頭一挑,“怎麼樣,你要不要再來一下,我看你是閒出屁了,膽敢來我家門口叫喚。”
鼻子上的劇痛讓李秋芳抖了一下,她這才想起趙欣然從來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她今日後悔怎麼就來她家門口叫罵了。
想到這裡,她狠狠地瞪著門口的宋念雨和譚谷秋三人,要不是這三人,她才不會上門,也不會挨這一棍子,哼,這些個爛人。
“趙欣然,你個爛貨,你還有臉回來,怎麼,肚子裡的那塊肉拿掉了嗎?李則禹知道這個事情嗎?”
李秋芳捂著鼻子,繼續不怕死的悶聲挑釁。
沒有了看過往的監控,趙欣然也不在乎,罵架哪有直接動手香,她原本準備用來搭架子的竹竿正好派上用場。
“李秋芳,我看你這嘴是十多年沒刷過牙了吧,又髒又臭,真是不知道你男人怎麼下得去嘴的,嘖嘖,我看看,我這竹竿能不能幫你洗乾淨!”
竹竿舞動著,距離越來越近,李秋芳的恐懼被無限放大,她捂著鼻子不停後退。“你幹什麼,我告訴你,趙欣然,你這是要蹲大牢的,你別過來啊,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