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暈。

非常暈。

在被猛然間驚醒之後，本能的散發出神念，然後所有放出去的神念在身邊的空間中直接被切割、攪亂、顛倒、加速或者延遲，但無論怎麼折騰都還與自身保持著微妙的聯絡。

等所有的錯亂、不適感傳回到識海之中後，劍老和王長老不可避免的中招了。

眩暈佔據了他們的整個思維，識海中的神魂因為各種接踵而至的“打擊”蒙圈了，兩人相繼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不知道過了多久。

在這個時空混亂，時間亂流亂串的結界夾層內，當兩人收回了大部分散出去的神念，穩定住自己的神魂，在識海中重建起了身形過後，他們終於有機會睜開雙眼看看身邊的情況了。

一睜眼，首先進入兩人視線的就是一個幸災樂禍的圓臉。

沒有理會這張熟悉、但又帶著讓人討厭表情的笑臉，劍老和王衡(王長老馬上移開視線，並且凝識成束開始查探周圍的情況。

身體失控、神識失常，對外界完全失去了聯絡，這是多少年沒有過的事情。

這種無法維持自身與外界聯絡的情況，讓進入了修行、建立了識海、凝聚出神魂之後，習慣於掌控一切的“高人”們開始驚慌了。

赤果果的剝離，突如其來的“打擊”，即便是修為高深的長老又如何。

相反，在這種情況下，越是修為高深，越是依賴靈力神念，受到的打擊就越大。

反倒是飛舟控制室內剛剛開始踏入修煉門檻的那批工作人員還有花科院跟來的研究員，他們的表現要比出糗的劍老和王衡長老好上許多。

神念聚束掃出，眼中沒有閒雜人等出現，自己兩人的失態沒有被後輩們發現，這讓劍老和王衡長老略為欣慰。

二人相視，哈哈大笑之後，劍老伸手推開了眼前討厭的眯眯眼圓臉，自嘲道：

“老了，老了，越老越沒用了，山門封閉太久，我們這幫老骨頭看來要朽掉了，連最基本都警覺都失去了。”

王衡長老接話：“是啊，本來我的寶貝都已經提醒我了，但一遇到難得的機緣，還是栽了進去，看來我們這幫老傢伙真的要給年輕人讓位了。”

同是調笑與自嘲，劍老雖言老，但鋒銳還在，只是唏噓自己因為數萬年的封閉山門生活磨去了警惕心而煩惱。

但王長老卻是真的感覺自己老了，需要給年輕人讓位了。

暗自盤算著等這次任務完成以後，回去是不是考慮交權，培養下一代，好讓集中精力全神貫注搞研究的王衡長老還沒等拿定主意，就被道元君打斷了臆想。

“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應該先瞅瞅現在的情況。”道元君有些玩味的說道：

“要說老，我應該比你們兩個都大上好幾百年吧。

我都沒說老，你們這兩個我看過你們尿褲子的小屁孩還敢說老?”

……

……

額……

比起道元君，劍老和王衡長老還真不好直接稱老。

不說歲數，就憑三人同村，而且道元君還是劍老和王衡長老在世俗輩分上是他們祖上好幾重的“爺爺”。

而且小時候道元君還見過他倆光屁股亂跑、撒尿和泥、騎竹馬打仗的樂事，在道元君面前，劍老和王衡長老還就真不好意思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