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卻是有些慌亂地出口否認:“在下並無此意,只是覺得不知該如何面對郡主罷了。”
方雨霖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暗道:還能怎麼面對,硬麵對唄,這點劉昱做得就很不錯。
但文修這一番話似乎提醒了劉昱,本來挺開心地晃悠著藤椅的二皇子,臉上突然現出一抹陰霾,猛地站了起來,帶著一股壓迫感逼近方雨霖,沉聲道:“雲兒,有件事我想知道答案。”
方雨霖心中一驚,想著該來的還是來了。求助地望向了白芷,白芷卻表示此事她無能為力,還壯著膽子示意劉明和文修出去,好讓二人有機會獨處。
所幸劉明和文修都是有眼力見的人,白芷一提醒,他們就各找藉口離開了。
白芷也走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屋子裡只剩下二人,偏偏二人還都不說話。
窗外天色已經暗沉,房間內還未來得及點上燈燭,光線更賤昏暗,空氣彷彿凝固般沉重,叫人難以忍受。
劉昱見方雨霖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心中不忍,輕嘆口氣,問道:“雲兒可是不信任我,不想與我交心,所以有的事情並不想讓我知道?”
“不是,不是的。”方雨霖連忙搖頭,卻又不知如何解釋。
劉昱沒再逼問她,拉著她坐到了椅子上,溫柔地注視著她,接著道:“我也並非事事都要插手,只是事關你的安危,我不敢掉以輕心,雲兒若是覺得這種關心是束縛,我以後注意便是了。”
一番話說得溫柔又誠懇,方雨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是覺得眼中有些酸澀。
良久,她才小聲道:“我與二皇子,最初是盟友,現在仍是。”抬眼打量了劉昱一眼,見他並未因自己強調二人之間的盟友關係而生氣,接著道:“但是最近總覺得,我們似乎比盟友更親密些。”
“嗯。”劉昱輕聲應著。
“有的事我並不是有意隱瞞你,只是覺得……不知如何面對。”方雨霖向來伶牙俐齒,此刻卻小心斟酌著每個出口的字,說出來後卻總覺得詞不達意。
“我懂了。”劉昱點了點頭,對上方雨霖有些無措的眼睛,輕笑了起來。
方雨霖卻有些猜不懂劉昱了,不知他這個樣子是原諒了自己,還是憋著火呢。
“雲兒不要多想,我說懂了自然就是懂了。”劉昱似乎又猜出她的心思般,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頭髮。
方雨霖身子一僵,這是面前這人讓她覺得可怕的地方。雖然總是一副溫潤樣子,但他的內心,恐怕自己都無法深入。
“其實我還是有些擔心方靜雅。”方雨霖擰眉道,似乎對自己此前一番言論有些後悔,諸如不必再盯著方靜雅之類的。
“天色不早了,再出去一趟回來天就黑了,雲兒好好休息,我們明日再查。”劉昱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緩緩道。
有了劉昱做後盾,方雨霖莫名地心安了下來,正想再同他說些什麼,卻見他朝自己笑了笑,然後一甩袖袍,竟然是要離開。
直到人走到門口,方雨霖才鼓起勇氣喊了聲:“等一下!”
劉昱有些疑惑地轉身,卻見方雨霖提著裙子鑽到了書桌之下,拿出了一個精緻的楠木盒子,而後快步走來,紅著臉將那盒子塞到了他懷裡,然後推搡著將他趕出門外。
“一定要回去再開啟。”方雨霖聲音如蚊子般低不可聞,緊接著又補充了句:“也不用急著開啟,放個兩天三天的都行。”
劉昱這下更加好奇,點了點頭,再次同她告白,小心地拿著盒子回了宮。
方雨霖將畫送出後,非但沒感到輕鬆,反而更緊張了起來。她不停地想象著劉昱看到畫後的樣子,只覺兩頰越來越燙,連耳朵都跟著燒了起來。最後帶著這種詭異的感覺,沉沉睡去。
劉昱回到皇宮,迫不及待地開啟了那個楠木盒子,小心翼翼地將裡面的卷軸取了出來,在桌面上展開後發現竟是一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