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戎之事,對朝廷來說,其實算不上壞。
因為它起到了絕對敲山震虎的作用,剛好可以趁此抓個典型,讓西疆地區的所有人都明白,律法是不容侵犯的,國家治理西疆的決心,更是不容置疑的。
將冀戎所有人處決之後,事情早已經傳開了。
對西疆百姓來說,這是一個天大的好訊息,因為誰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勞作,到頭來,卻隨時有可能被他人搶掠。
武威郡。
氐族首領的書房中,一名官吏正在彙報事情。
等正事說完,他也試探性道:“大人聽說了嗎,冀戎被滅族了,一個沒跑掉。”
“那是他們活該。”氐族首領道:“跟國家作對,就是找死,十萬駐軍,會任由他們猖獗嗎?而且這個冀戎,造成了極大的社會不安,就是西疆的毒瘤,早該剷除了。”
“大人說的是啊。”官吏感嘆了一聲,又道:“那布卡一案,如何處理?”
氐族首領道:“這個布卡,強擄民女,先奸後殺,罪大惡極,根據大秦律法,應當處以極刑。剛好,在武威律法普及的問題上,我們也可以將他抓個典型嘛,讓民眾都知道,過去野蠻的奴隸制度,早已不復存在,只要是秦國子民,無論男女老幼,都是受到秦法保護的。”
“下官明白了,稍後就去辦。”官吏應了一聲。
氐族首領則是提起毛筆沾了沾墨汁,裝模作樣的在竹簡上寫了起來,同時笑呵呵道:“為官好啊,當權者,就該有當權者的樣子,當系民眾之事,否則,這個官也做不久啊……”
另一邊,北嶺郡守鄭培業已收到了西寧方面的書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請他幫一下忙,推動北嶺與西疆商業的流通。
書房內,郡丞試探性道:“呂範主治西疆,咱們轄管北嶺,本來就是各管各的,而且這個忙也不太好幫,以下官之見,不如搪塞一二。”
“不妥啊。”鄭培微微搖了搖頭,道:“大王對西疆是非常看重的,西疆與中原的融合,也是國家大計,如果我們推辭了,會不會挨訓?再者,呂範好歹也是西寧都護使,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否則,日後官場不好相見啊。”
“那,大人的意思是……”郡丞又問。
“這樣吧。”鄭培考慮了一下,“由你出面,在酒樓設個宴,邀請幾個熟悉的商人,推動一下此事。”
“這……”郡丞有些為難。
“行了,抓緊去辦吧。”鄭培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是,下官這就去準備。”
一個郡丞,地方二把手,官職可不低,他出面邀請郡內商人赴宴,誰不得巴結著。
而這事,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因為西疆早就是秦國版圖了,那裡的牛羊資源又豐盛,北嶺一些商人早就有經商的想法了,只是出於擔心治安問題,才遲遲沒有動作。
現在,官府力推,大力支援,一場酒宴下來,雙方可謂一拍即合。
隨後,數名大商開始派遣商隊,攜帶一車車的貨物,出秦關,趕往了西寧。
糧米油鹽,看似普通,卻是西疆稀缺之物,絲綢錦緞,那就更加珍貴了。
這第一次的通商,可以說是引發了極大的反響,平日裡,行人三三兩兩的西寧城,在一批批商隊抵達之後,短短几日,卻是人滿為患,周邊牧民聞訊趕來,越聚越多,迎來了西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