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道:“為何要如此?”
齊浣又道:“不給陛下請旨說出府尹的罪狀,那我們還能怎麼辦?”
幾人於是都再不作聲,齊浣坐下來開始寫奏章,這對他來說是易事,不過他是懷著極其不安的心裡寫的。
寫完後,齊浣走出屋子,又對著劉大遠道:“這奏章是寫好了,可是得派可靠之人帶進長安。”
此時王大商人走到近前道:“這奏章交給我吧,我派可靠之人帶進長安,呈至闕下。”
齊浣此時對王大商人還是信任的,便道:“那王大商人就務必派人快速趕赴長安,中途不敢有所懈怠。”
語罷,王大商人將奏章交給心腹,快馬送至長安,此時齊浣與劉大遠依舊無奈地坐在王大商人府中的堂下嘆息著,對於陸崢,齊浣是有些擔憂的,府尹如此做事,也是一般人無法想到的。
此時在洛陽城大牢中,陸崢已經被囚禁於此,不過沒有上枷鎖,飯食上還像上賓一樣被款待著。
府尹此時走進牢獄中,屏退了左右,對著他道:“我本以為陸長史是個忠直之臣,沒有想到陸長史竟然要包庇王大商人,你可知王大商人貪了多少修繕紫微宮的銀子,你這樣做,是與王大商人狼狽為奸。”
陸崢憤然道:“府尹你做賊心虛,故而將責任轉於他人,在我看來你才是最大的案犯。”
府尹此時笑道:“陸長史此話我可就不能苟同了,我其實想給陸長史一個機會,不過你胡亂攀咬,我就只能上疏陛下,說陸長史硬是包庇罪犯,不與官府合作,任意妄為。”
陸崢便急迫道:“府尹要是這麼做,不怕陛下實查嗎?”
聽過此話後,府尹冷笑了一下,又道:“你如今被囚禁於此,我看就好好待著吧。”
接著牢獄的門被關閉,府尹很是得意地走出去,此時雙方的奏疏都在去往長安的路上,這一次朝廷之上能有什麼風波,暫時還未知,不過註定是雙方的生死決鬥。
陸崢被囚的訊息,如今洛陽城中幾乎沒有太多的人知道,而府尹這幾日講礙事的陸崢囚禁後,也是重新抓住了大權。
此時的府尹走出牢獄後,命令下人好生安頓陸崢,因為陸崢不僅幫助自己平定賊匪,還治理弊政,從這一點上看,府尹還需要替洛陽百姓感激陸崢。
府尹知道陸崢是洛陽百姓的功臣,所以他是對陸崢有些嫉恨的,自己身為洛陽城百姓的父母官,一人獨掌此地,一個長史如此煊赫,他自然是受不了的。
此時府尹又坐在府衙中看著一紙公文,外面有個衙吏走過來道:“府尹既然將陸崢囚禁了,為何要留下齊浣與劉大遠,這樣很有可能是放虎歸山,齊浣此人與陸崢是一夥的,他很有可能暗中破壞我們的計劃,這樣一來我們很有失能失去主動。”
府尹放下公文道:“你說得有些道理,倒是我大意了,齊浣必然會暗中襄助陸崢扳倒我。那既然這樣,你傳我命令,將齊浣給我盯住。我們不對其下手,也不能任其從中破壞。”
“我建議府尹此時將洛陽城的城門處多加盤查,免得讓齊浣從中動歪心思。一旦訊息傳出洛陽城,到了長安,府尹可就要遭受滅頂之災啊。”
府尹此時笑道:“我不會身敗於此,即使是齊浣等人彈劾我的奏章到了長安,我也構不成重罪,而頂多是降職外任。而陸崢也會被陛下斥責。”
“還是府尹謀略不凡,只要那些事查不出來,我們便就能高枕無憂。”
府尹笑著示意衙吏退下,這些衙吏府尹知道,都是自己悉心提拔的下人,所以如今事急,他是要倚靠著這些人的。如今此事是因為自己的一次冒失引起的,而且已經不可能再有迴旋的餘地了,所以只好就將錯就錯。
如今雙方都像在一次無聲的對抗中,就看誰的謀略更勝一籌,誰勝誰敗也就在近幾日了,府尹忖度著只要自己的奏章到了長安,必定會讓陛下震怒,到時候一切也都會震驚朝野,朝中大臣無不會痛斥陸崢的無理行為,而為自己說話。
此時洛陽城看似不起波瀾,實際上已經是風起雲湧,這一次定然會有一方受到損傷,甚至還會牽連甚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