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時候,夫人不過是淋雨染了風寒,本是個小病,又找了盧大夫來醫治,可奇怪的是身體卻越來越差,時常頭昏眼花,腳軟無力,對後宅的事也是有心無力,只能躺著養病。
幸好,大小姐陪著夫人飲藥的時候發現了端倪,後順藤摸瓜查出了一個可怕的真相,原來丫鬟夏竹偷偷在盧大夫開的方子里加入了金銀花,這金銀花與藥方中的淫羊藿相剋,長久服用便會不知不覺壞了人的身體,發現的時候大夫人已經足足喝了一個多月,身體也已經壞了一半了,若是沒有及時發現,大夫人她,現在……現在已經沒了。”
“只是……沒有想到……”大夫人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悲哀,拿起帕子擦去眼角的淚意,道,“我的忍讓和寬容卻讓陸氏變本加厲,只因為後宅的實權回到我手上她竟嫉恨起了母親。母親,都是我太過仁慈軟弱,才造成今日的局面,都是我的錯。”
大夫人和周嬤嬤話一出,顧天佑臉上也有些掛不住。這事他是知道的,之前大夫人的身體突然好了他就知道她們定是發現了什麼,顧清婉原先不說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她們。
而顧老夫人仍舊緊抿著唇不說話,臉色卻越發陰沉可怕。
“不,母親,你錯只錯在太信任二嬸了!沒想到二嬸是這麼一個蛇蠍心腸的人,二嬸啊二嬸,母親真心真意待你,你怎能如此?”顧清婉彷彿很心痛似的,斥責著陸氏。
“不!老夫人,老爺!妾身從未做過這樣的事,請老夫人和老爺明察秋毫啊。”陸氏跪在地上為自己喊冤。
顧清婉知道,一下子三樁罪壓下來,陸氏和顧清月的氣數已盡去了大半了!
“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所有的人都把矛頭對準我娘和我,這到底是誰的陰謀詭計!我娘現在已經不管後宅的事了,而我,在府里人微言輕,我的命運本就不由我掌握,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嗎?”顧清月跪在陸氏的身旁,抱緊了她,哭的梨花帶淚,楚楚可憐。
“月兒,有人這是要除掉我們啊,老爺,老爺,連你也不相信我了嗎?你不是最瞭解我的人了嗎?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陸氏悲痛地朝顧天佑喊道。
“夠了!”這廂,顧老夫人突然拿起桌上的瓷碗,狠狠地砸在地上,“嚎什麼!我還沒死呢!”
顧老夫人一發怒,頓時,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陸氏和顧清月也憋住了哭聲,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只壓抑著抽抽搭搭的。
“來人!將二丫頭押出去,家法伺候,再關進祠廟,不許人伺候!陸氏從即日起禁足在自己的院子裡,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來,更不許接觸月兒和安兒。二房的一切事務便由高姨娘暫時代理。”顧老夫人厲聲命令道。
什麼……陸氏頓時身子一軟,臉色蒼白如紙,沒有老夫人的允許她不許出來,還不許她接觸月兒,還讓高姨娘那個賤人接替她。她當初好不容易將高姨娘打壓的死死地,並使了法子讓她不能懷孕。如今,高姨娘憑著顧清婉的幫助竟然騎在了她的頭上。以前她如此對高姨娘,那個賤人一定會報復她的。
顧清月也嚇到了,萬萬沒有想到前幾日她還和顧老夫人一個桌吃飯,今天就受到如此重罰,她跪著爬了過去,緊緊抱著顧老夫人的退,哭著道:“祖母,祖母冤枉,你不能光聽一面之詞啊,這些事母親和我都沒有做過,分明是大伯母和大姐她們聯合起來冤枉我,您不能冤死了我們啊。”
“二妹,你這話說的可就偏頗了,人證物證俱在,你怎麼還倒打一耙,說我們冤枉你了。”顧清婉皺著眉,說道。
而無論顧清月怎麼懇求,顧老夫人始終冰冷著一張臉不說話,顧清婉知道,她素來十分喜愛顧清月,現在是心寒至死了。
顧清月見狀,又爬到顧天佑的面前,一個接一個的頭磕著,“父親,父親,您為我和我娘說句話吧,明明是大伯母和大姐陷害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我們遭受不白之冤嗎?”
“老爺,老爺!”陸氏也爬到了他的腳邊,一雙細白柔嫩的手抓住他的衣袍,仰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顧天佑,“救我,救我,老爺。”
看著自己的妻女這楚楚可憐的樣子,顧天佑臉上頓時出現了於心不忍的表情。
“還等什麼,拖出去!我鎮遠侯府決不許出現這種髒事!”只聽到顧老夫人厲喝一聲,孫嬤嬤便走了過來,要拉開顧清月的手。
“老賤婦,拿著雞毛當令箭的狗東西,你敢動我!”顧清月已然失去了理智,她揚起手一個耳光扇在孫嬤嬤的臉上!
這孫嬤嬤被突然扇了一個耳光,身子踉蹌了幾下,翠竹連忙上前扶住了。
“砰!”又聽到猛地一聲響,顧老夫人順手抓起桌面上的令一個瓷碗,狠狠地朝顧清月扔了過去,“好個目中無人的小畜生,居然敢動我的人,孫嬤嬤在我身邊四十年,就算你們的父親見了也要多幾分尊敬。你現在居然當著我的面賞她耳光!看來你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啊……”只聽見顧清月叫了一聲,整個人倒在地上,額頭上便開始流下鮮血。
“月兒!月兒……”陸氏見狀,尖叫著連滾帶爬到顧清月身邊,急忙伸手捂住了她的額頭。
“啊,我的臉,我的臉出血了,我是不是毀容了,是不是?”顧清月看著手上的鮮血,急著問道。
“拖出去!”顧老夫人再次厲聲下令,只聽幾個家奴走了進來,將顧清月和陸氏兩人分開,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