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重陽宮內,金鐵交擊之聲不絕於耳,諸道士如臨大敵,郝大通持劍與一名清麗絕倫的女子鬥作一團,這女子一襲白衣勝雪,手中舞著一條金球白綢帶,身形飄忽間,將郝大通漸漸壓在下風。
這女子自然就是小龍女,至於楊過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懷中抱著孫婆婆的屍身。
又過了幾個回合,只聽錚的一響,金球與劍鋒相撞,郝大通內力深厚,將金球反激起來,彈向小龍女面門,當即乘勢追擊,眾道歡呼聲中劍刃隨著綢帶遞進,指向小龍女手腕。
郝大通滿心以為這是勝負手,只要逼得小龍女放下綢帶,勝負不言自明,哪知道就在劍鋒及至的瞬間,小龍女右手疾翻,已將劍刃抓住,喀的一響,長劍從中斷為兩截。
這一手自然將周圍的諸道人驚住,郝大通向後急躍,手中拿著半截斷劍,怔怔發呆,怎麼也想不明白勝負如何是頃刻間陡轉的。
其實小龍女這一手不過是依仗了林朝英留下的神兵利器白金絲手套,這手套輕柔軟薄,卻偏生刀槍不入,小龍女出其不意的抓住郝大通長劍,再以巧勁折斷劍刃,郝大通自是輸了。
郝大通也算乾脆,畢竟是史書留名的道家分支開創者,他雖臉色蒼白,敗的極不甘心,卻是道:“好好好,貧道認輸。龍姑娘,你把孩子帶走罷。”
小龍女淡淡道:“你打死了孫婆婆,說一句認輸就算了?”郝大通仰天打個哈哈,慘然道:“我當真老胡塗了!”提起半截斷劍就往頸中抹去。
眼見郝大通就要拔劍自刎,可正趕巧,丘處機這牛鼻子就回來了,丘處機抬手打出一枚銅錢,將郝大通手中斷劍擊落。
郝大通知曉全真七子其他各人功行,明白這是師兄丘處機的手段,當即抬起頭,朗聲道:“丘師哥,小弟無能,辱及我教,你瞧著辦罷。”
只聽牆外一人縱聲長笑,說道:“勝負乃是常事,若是打個敗仗就得抹脖子,你師哥再有十八顆腦袋也都割完啦。”人隨身至,丘處機手持長劍,從牆外躍了進來。
郝大通殺了孫婆婆,丘處機卻是一言帶過,也不在言辭上糾纏,長劍一挺,刺向小龍女,口中只道:“全真門下丘處機向高鄰討教。”
丘處機這番做派純屬混癩,更好笑的是天真單純的小龍女居然還來了句:“你這老道倒也爽快。”
要知道孫婆婆可謂小龍女的奶孃,從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小龍女伺候大,眼下孫婆婆被郝大通殺了,丘處機跑出來帶節奏,小龍女還頗為欣賞丘處機的做派,這腦路也真是夠清奇的,至少在刀仔看來,小龍女當真是把太上忘情之道給練魔怔了。
只是丘處機能糊弄小龍女,卻糊弄不過李莫愁,孫婆婆是李莫愁師父的隨身婢女,李莫愁同樣是孫婆婆伺候大的,雖說李莫愁已然離山多年,久不與孫婆婆相見,可眼見孫婆婆的屍身,李莫愁不由想起孫婆婆的養育之情,一時間悲從中來。
嗖嗖嗖。
三枚冰魄銀針破空而出,本已靠近小龍女的丘處機雙耳一動,當即腳下止步,長劍回身一掃,將襲來的冰魄銀針悉數打落。
李莫愁也不再藏著,一抖拂塵,躍上牆頭,嗤笑道:“全真教就是這般自稱名門正派的麼?邱道長,你師弟殺了孫婆婆,他自刎謝罪乃是正理,可你絲毫不提此事,上來便拔劍動手,是準備仗著重陽宮人多欺過我這又傻又痴的師妹,將這事兒糊弄過去麼?”
“李莫愁!”
眼見來人,丘處機心頭微驚,他沒想到李莫愁竟會從晉中一路尾隨他來了重陽宮,還趕上眼下這事兒。
“這女魔頭竟敢來咱們重陽宮,諸弟子何在?”
趙志敬也是會來事的,他本受了玉蜂之毒,煎熬不堪,之前的事他插不上手,可眼見李莫愁現身,他直覺機會來了,孫婆婆的事要揭過,他還得討回蜂毒解藥。
還別說,趙志敬節奏帶的不錯,他這一聲吼,重陽宮內上百弟子當即各自結陣,天罡北斗陣也算不凡,此刻大陣套小陣,百餘牛鼻子便將小龍女,楊過和李莫愁團團圍住,沒辦法,誰叫李莫愁惡名太甚,她不出現還好,她一出現局面立時崩壞,畢竟正道除魔誰也說不出錯處。
眼見大陣就要合圍,正這時,牆上又傳來一個聲音:“等等,讓我進去再說。”
說話的自然就是刀仔,他內功尚淺,還使不出輕身提縱的功夫,李莫愁一時激憤現身,這倒是苦了刀仔,他手腳並用,好不容易才翻過高牆,這場好戲他可不想只當個旁觀者。
牆下的道人聽著突然傳出的聲音,原是心中一驚,等轉頭看到身形單薄年不過十六歲的刀仔,卻是安了心,只道:“來者何人?”
“關你屁事。”
刀仔跳下牆頭,看也不看那道人,他可沒耐性和這書中沒名沒姓的龍套糾纏,邁開步子一邊往裡走,一邊看著不遠處的李莫愁搖頭嘆息道:“我就說了吧,讓你不要衝動,萬不可出面,否則今日之事難以收場。怎麼樣?我可說錯了,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場中人不明刀仔身份,但也沒人阻攔,畢竟刀仔是自蹈死地,不過眼見他年紀不大,卻裝出一副老成的樣子,口吻中還在責怪李莫愁,旁人都是心中生奇。
李莫愁也不理旁人怪異的目光,回道:“你之前問我郝大通該死否,他殺了孫婆婆自是該死,邱道長想糊弄我這師妹,我當然要現身。”
“你說的不錯,郝大通的確該死,殺人償命嘛。不過這是重陽宮,你這個惡名遠播的女魔頭能在這把他給殺了,那我真是服氣,以後我天天給你倒洗腳水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