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爸死了！”

原以為李芬緩緩轉頭，還是會以方才的滯緩語氣低聲慢語，啟唇，卻是吼。

路過的護士本要提醒他們注意安靜的，但琢磨了一下內容，空留一聲唉嘆，在這裡生老病死見多了，家屬的各種反應也能理解。

“怎麼死的？是不是你和沈小濤......”

沈燕燕未完的話，被李芬奮力打出的一巴掌攔下，母女倆都恨得咬緊了牙，目眥欲裂。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是你媽！”

許邯和蘇妡靜默旁觀，覷著沈燕燕憤恨離去，在她拐入電梯口前，蘇妡注意到她有摸出手機撥號的動作。

“我去看看。”蘇妡剛邁出一步，手腕被後方的人一拉。

“我去，你通知一下家人吧。”

他擔心蘇妡制服不了沈燕燕，萬一沈燕燕撒起潑，小野貓指定吃虧。而這邊只需要靜候，李芬有求於他們，是不會出亂子的。

“好。”

看著許邯追了過去，蘇妡又退坐到李芬旁邊，給父母打了電話。沒多久，沈可毓和蘇勇江瞪著滿布紅絲的眼，詢問李芬事件經過，李芬也儘量回憶著敘述，但人在經歷極其震撼心神的事情後，記憶力並不夠可靠。

好在警方已經在調查，附近的監控也沒什麼死角，可以很快理清始末。

許邯回醫院的時候，在繳費大廳遇見了父母，蘇勇江和沈可毓來時並未驚動他們，是早起採購果蔬的保姆撞見了，問了兩句，陳姝音和許辰亦只好儘快交待好工作事宜，趕來了。

“爸，媽，你們不會待很久吧？”

“看情況，說說具體怎麼回事？”許辰亦解開大衣的扣子，醫院裡的暖氣太足了，悶熱。

“我還不是很清楚，你們別待太久，稍微表示一下關心就行了。”許邯翻看著手機訊息。

許辰亦神色一凜，冷聲道，“你懂不懂事？”

“嗐，現在不是我懂不懂事的問題，你倆一來，想讓我們都被亂七八糟的人跟拍嗎？”

陳姝音輕咳一下，提醒丈夫，“兒子說的沒錯。”

他們已知蘇妡父母和沈召平一家關係並不好，所以他們也不需要去表什麼熱情，禮數上沒問題就行了。

重症監護室內，沈小濤面色如紙，帶著氧氣罩，看上去可憐極了。

李芬的精神回覆了一些，勉強支撐著接待客人，心裡還有怨氣要壓，沒出事的時候，一個個不計前嫌不就好了嗎？現在人死的死、傷的傷，都呼啦啦聚集而來，顯得他們多好親近似的。

越是設想如果，她越是氣。可偏偏自己沒本事，在求他們幫忙。

許辰亦和陳姝音待到警方來找李芬的時候，蘇勇江也一同回去了，他得回家，沈可毓和蘇妡留下，直到沈小濤脫離危險、案子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