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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算事後煙嗎

浴室裡水聲透過門縫隱約傳來,商枝闔著眼睛假寐,身體疲軟,精神卻異常清晰。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

她在想著什麼,又覺得什麼都想不明白,最終記掛在心上的只有一件事,辛疏桐只怕不僅會恨她,還會想她死。

她還真是有種道德淪喪的快感。

門被推開的聲音攪亂她的思緒。

她逼迫著自己睜開雙眼,眼皮重似千斤,她看到季宴禮隨意披著浴袍出來,在沙發上逡巡一陣,找到煙,抽出一根點上,淡淡的沉香味就縈縈繞繞。

她覺得這煙應該挺燻蚊子的。

荷爾蒙和多巴胺被調動到極致,讓她有種酒壯慫人膽的不管不顧。

她問:“這就叫事後煙嗎?”

季宴禮想推開陽臺門,散一散屋子裡濃郁穢亂的氣息,海風吹過,她的聲音散得太快,他回頭看她一眼,輕輕皺起眉:“什麼?”

她就又重複一遍:“這算事後煙嗎?”

此刻她的聲音裡有一種淡淡的慵懶,疲憊到有一些嬌憨,鼻音很重,不知實情的還以為是她替他解決了什麼。

他突然笑出來,剛嗅進口的煙霧太急,嗆得他咳嗽兩聲:“不算。”

商枝迷茫了,但他明明也很盡興,很迷醉。

其實季宴禮也有些摸不透自己的心思,明明覺得這樁生意很古怪,還偏要上鉤,他能給到的最大的拒絕,就是沒真的睡了她。

他總覺得,有些事情還需要再想想,再等等。

她倒突然來了勁:“那也不是我讓你……”不睡的。

後面三個字太恥辱,好像她在邀請什麼似的,她沒可能說出口。

但季宴禮是聰明人,立刻就猜出了她的後話,他站在陽臺上,手還掌著門框。

海風溼冷,吹鼓了他微敞的浴袍,天寒地凍的,他也不嫌冷得慌。

他垂下頭笑起來,太過倜儻散漫,手上夾著的煙在海幕間星星點點,隨著他動作上下,像天際滑下來的流星。

商枝裹了裹被子,看他隻身站在黑沉沉的天幕下,淡淡的呷一口煙:“你不是怕我有病嗎?”

商枝實實在在噎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說什麼。

她縮在被子裡當了一會兒鴕鳥。

季宴禮一支菸燃盡,不經意間回頭看去,女人長髮如瀑鋪散在枕頭上,眼睛輕輕闔著,白淨的臉上粉黛未施,反倒有另一種難言的清麗,細白的腳偷偷伸到被子外,時不時磨蹭一下床單,圓潤的腳趾上還塗著肉粉色的指甲油,畫面沉膩到極致,讓他喉口發緊。

他深吸一口腥甜的海風,感受到身體隱隱的不同,他的心跳很快,幾乎想掙脫胸口跳出來。

看來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他站在床邊脫浴袍,商枝刷一下睜開眼,剛剛的惺忪睡意蕩然無存,警惕地捂著被子:“你幹什麼?”

她眼睛受到驚嚇瞪大的時候圓滾滾的,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季宴禮覺得好笑,沉著眸子半晌沒說話:“商枝,這是我的床。”

他摸摸鼻子:“再說了,我幫你治好了親吻恐懼,你不該感謝我嗎?怎麼反倒不讓我上床了?”

商枝頓時血氣上湧,臉紅了個徹底,她坐起來,黑髮披散到胸前,遮住白皙鎖骨上的點點紅痕。

她翻騰著找自己的衣服:“那我就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