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週末,沈思博履約請我們寢室一眾人吃飯。
曾小白手臂搭在床欄上,兩條長腿晃盪晃盪:"莊凝,我要怎麼稱呼他?"
"直呼其名唄,還怎麼稱呼。"
"你們到底確定關係沒有啊?"
我笑,反問她:"你很著急唷?"
曾小白長嘆一聲:"我拜託你莊凝,日後端端孩子會打醬油了沒準你和他還在曖昧呢。"
"......為什麼是我?"謝端很無辜,小抗議一下。
"BECAUSE我不要孩子,影響身材,蘇瑪?看她的勁頭,估計不念到博士後不罷休,只能是你了端端,快快快,急急如律令,找一個氣死莊某人。"
我過去踹她的床:"你無聊不?快點給我下來。"
她跳下來的時候,手指上有什麼閃了一下我的眼,仔細一看,是一枚亮亮的小白金戒。
"曾小白你發財了?"
她抬手看看:"哦,不值很多錢,那個誰送的,明年不是指環年嗎,改天你也讓沈送你一個。"
那個誰是她新男朋友,家裡貌似做工程的,挺有銀子。
我被她說的心動。
從小到大我們互通有無的玩意兒多了,但他的確沒送給過我什麼能正經算信物的。上次拿給我的創可貼我都沒捨得用,收在錢夾裡,但我總不能貼這個在手指上到處給人家秀。
沈思博,快點來把我套牢吧,不說鑽石白金,十塊錢的就可以。
我篤定我開口他就會答應,但沒這個道理。我再彪悍,問男的要戒指這種事,還是有障礙。
於是去市區的一路上,大半時間我都在糾結這個問題。想的無奈了往旁邊一瞥,沈思博就著前座的椅背,下巴墊在手上,擰著眉頭不知在默什麼。
公車駛過葉子掉光的法梧,有少年騎單車沿街飛馳而去。他驀地倒抽一口氣,恍然般低聲自語:"哦,對了。"
我看他:"啊?"
"突然想起來點事。"他眉目舒展,眼底有笑意。
"哦。"我不是很容易好奇的人,哪怕對方是沈思博,他要說自己會說,再者我信得過他,所以我一般不追問。
他也就真的什麼都沒說。
謝端安坐於車前排,卻在這時莫名回頭,視線穿過人群落在我們身上,我對她伸三個指頭晃晃,示意我們還有三站路。她點頭,微微地笑。
沈思博卻轉過臉去,面向窗外,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們於半小時前見的面,彼此似乎都有點驚訝,沈思博自個兒想了會,上車對我說:"奇怪,我看你的室友有點眼熟。"
我腦子還停在怎麼算計他一個信物的念頭上:"哪個?"
"謝端。"
"不奇怪啊,L大也就這麼點大地方。再說了,你們上星期見過,就是你給我說鬼故事那晚。"
"她?"
"可不就是嗎。"
他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然後我們就岔到了別的話題上。
晚上吃的香辣蟹,我向來對鮮腥的東西不怎麼有愛,聞著花椒**的香氣,看他們大快朵頤,我自己吃西紅柿炒雞蛋和糖醋排骨。
謝端也不吃。一雙小白手乾乾淨淨,守著一盤香菇青菜。
"不合你胃口?"沈思博和氣地問她:"別光吃青菜。莊凝,她還愛吃什麼?"
"對啊。"我對謝端說:"你可別跟他客氣。儘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