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倫五星在表面上的一團和氣以及原則上的共進退,在今天,就發生了變化,在其餘四星都表態了之後,趙鑄的截然不同態度也預示著他自己主動脫離其餘四星的一個決斷,這未來可能對伽馬星有著很大的影響,但是趙鑄卻也毫不猶豫。
電話會議結束後,趙鑄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他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家,而是來到了公共食堂裡。
這時候,公共食堂還沒開飯,食堂工作人員見這裡的最高行政長官過來了,還特意地出來請示一下趙鑄要不要提前開伙,趙鑄擺了擺手拒絕了,示意自己只是出來散散步,順便檢視一下食堂裡的衛生標準,算是體恤關懷一下士兵生活水平。
這讓食堂上下都有點驚愕,好在他們發現趙鑄只是溜達了一圈就走向倉庫那邊後,才長舒一口氣,他們還真怕趙鑄是故意來挑刺兒的,以往領導最喜歡檢查的地方一個是官兵宿舍一個就是食堂,沒事做時就喜歡檢查一下這兩個地方刷一刷存在感。
趙鑄一個人走到了食堂後面的倉庫那邊,然後在那裡停了下來,取出煙,放在手裡晃了晃。
一個胖胖的穿著白色食堂制服的傢伙從倉庫那邊走了出來,接過趙鑄手中的煙,笑了笑,夾在了耳朵後面,
“在這裡不能用自己的能力點菸,真不方便。”司闕憨憨地說道。
“那邊快打仗了,等那邊打起來的時候,我可以派人用飛行器送你先離開這裡,你在外面有人接應麼?”趙鑄問道。
“接應的人還是有的,北院那邊還不捨得放棄我,我能打能殺不是?”司闕自嘲道,“只是當初來的時候也沒想到,你們人類的這個防禦網路真是厲害,我們天界的飛行器根本穿不進來,早知道當初就不耽擱時間,早點離開就是了,跑到土倫王星那裡去看熱鬧,結果弄得自己也都跑不掉,太他媽丟人了。”
“你就是這個性格,沒辦法。”
“別說得你好像很早就認識我一樣,是因為你答應幫我離開這裡我才不殺你的,要不然那天晚上我潛入你的住宅時,我早就可以把你的人頭擰下來。”司闕故意裝作惡狠狠地說道。
趙鑄心裡一陣發笑,他清楚,熊志奇不可能殺自己,朱建平也一樣,這都是被自己親自驗證過的事情。
只是,趙鑄也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太多,熊志奇的記憶,如果碰到和自己有關的話,或者是觸動他本能情緒的記憶,會被在一段時效內抹去,他根本就不記得其實在戰爭期間,自己和他已經見過幾次面了,而且,趙鑄也沒有試圖去告訴熊志奇以前的事情,一旦告訴他,哪怕是一點點,熊志奇就會立刻變得痛苦萬分。
這是一種可怖的精神枷鎖,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牢籠,熊志奇看似自由,但是根本和自由不搭邊,能夠讓一個強者以這樣子的一種方式成為具備自己主觀意識卻又根本沒有自我存在自由度的人形兵器,趙鑄不清楚,天界那邊最強大的祭祀是否能夠做到這一點,如果他們也做不到的話,那麼能夠做到的人,估計只有……群主。
之前乘坐戰艦返回時,趙鑄曾遇到了那隻剛剛破殼而出的螳蟲,“家學淵源”的左端認出了這是和大時代有關係的產物,但是對於這個東西,這些可能隱藏在星空之中極為可怕的蟲族,趙鑄還真不是特別擔心,當初既然人類和天界可以抵禦住他們,現在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再擋住一次也不是難事兒,趙鑄更擔心的是,如果群主也出來了,誰能去擋得住?
那個無形無態,卻又至高無上的群主,如果最後他真的發了瘋想要滅世,無論是天界,還是人類,甚至是遙遠星空中的蟲族,哪一個能夠扛得過?
司闕最終還是沒忍得住,跟趙鑄借了打火機,點了煙,吸了一口,感覺有些目光有些迷離,隨即他忽然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很疼,很疼,非常疼,疼得痛徹心扉。
“你繼續留在這裡,注意不要流露出自己的神將氣息,我會盡快安排你離開。”
趙鑄果斷地在此時離開,他不希望看見熊志奇痛苦的模樣,似乎,他和熊志奇在一起時,只要不經意間的一個動作,都可能勾引起熊志奇心底的那種熟悉的感覺,然後讓他痛苦萬分,兩個人,兩個好兄弟,明明面對面,卻宛若隔著一條無法越過的鴻溝。
當初的朱建平,估計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選擇不聲不響地離開的吧。
走出了食堂範圍,趙鑄深吸一口氣,拳頭握緊,指節發出了一陣脆響,趙鑄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改變這個局面,才能讓熊志奇以及朱建平變成原來的樣子,如果哥仨能夠像以前那樣聚在一起,就算是面對的是來自於群主的恐怖,那又算什麼?
以前,又不是沒這麼來過,但是現在,這叫什麼事兒?
不過,趙鑄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快地發展自己,無論是自己的實力,還是自己的勢力,只要讓自己儘快強大起來,地位更高起來,才能擁有更多的選擇和更多的機會,去改變以前的局面。
在趙鑄離開後,司闕胸口的疼痛感也在緩緩消失中,他重重地吸了一口煙,吐了出來,一滴淚水,自眼眶滑落,滴落在了地上。
司闕看著腳下的淚滴痕跡,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
一個人,流淚不可怕,但是可怕的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