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緩步走進,那個老宦官開始泡茶。
北院大王掌心向前一探,下方,整個湖水都飄浮了起來。
“那個東西,你碰可以,不告訴我也可以,但是,為什麼要這麼自作主張?”
這是一聲質問,對君主的質問。
君主面無表情,沒有憤怒,也沒有難堪,當然,也沒有羞愧。
他只是默默地伸手,指了指自己,“朕,是皇帝。”
是的,他是皇帝,他是至高無上的主宰,他做什麼事情,都是秉承著最高意志,他不需要指示,不需要在乎,因為他是皇帝。
然而,他這種解釋,其實也是一種示弱的表現了。
一個強勢的帝王會在一個藩王面前指著自己提醒對方自己是皇帝這個事實麼?
司闕在旁邊,這時候他很安分,不說話了,他也知道,這時候不是自己出來攪和的時候,這裡畢竟不是北院大王府,自己在這裡瞎折騰一下,可能第一個對自己出手的就是平日裡對自己包容度最高的北院老頭。
北院老頭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然後沉聲道:
“你忘了麼,你的哥哥們,是誰幫你除掉的。”
老宦官倒茶的手忽然抖了一下,一些茶水潑了出來。
北院大王當著君主的面,說出這樣子的話,幾乎是完完全全地顯露出了自己對這位君主的不尊重,甚至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你這個天子,我根本沒放在眼裡。
君主嘴唇囁嚅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那個勇氣在這位王叔面前說什麼,因為對方說的是事實。
“我要,看看主母。”
北院大王開口道,“既然她回來了,我沒理由不去看看她。”
“但是,母后並不願意出來見人,母后回來後,我幾次請求,她都沒有同意見我……”
北院大王輕哼了一聲,“這由不得你。”
君主思量了一會兒,到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掌心中出現了一塊玉璽,隨即,他劃破了自己的掌心,把自己的精血滴入了其中,隨即,玉璽開始綻放出極為柔和的光芒;
緊接著,整條湖開始旋轉起來。
北院大王后退一步,主動放棄了自己對周圍氣機的掌控和干預。
一盞茶的功夫,一座門,從湖心之中緩緩升騰而起,這是一扇美輪美奐的門,散發著質樸厚重的氣息,比北院大王之前自己修建起來的門要精緻和久遠得多得多。
門上面,有一朵潔白的蓮花,蓮花很大,裡面躺著一個人,蓮花形成了一道結界,萬法不侵,保護著裡面的那個人。
北院大王這時直接拋開自己蟒袍的下襬,直接跪了下來,向前方叩首道:
“小蠻子給主母問安,請主母恕小蠻子來遲之罪。”
司闕在旁邊差點把鼻涕泡給笑出來,但還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尼瑪,平日裡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北院大王居然此時居然自稱小蠻子然後跪了下來。
這畫風轉變得太快,讓司闕有些難以接受。
“孩兒給母后請安。”
天界君主隨後也在北院大王身後跪了下來。
那老宦官早就趴在地上了,身體在打擺子,百年前就宣告天下病歿的太后居然還活著,老宦官的心肝兒哦,整個地撲通撲通跳得不停,覺得自己這下子完了,怪不得掌印太監今兒告假了讓自己跟著伺候著,自己還沾沾自喜呢,這,這明擺著是要事後被滅口的結局啊。
湖心亭內,就司闕還站著。
忽然覺得好尷尬……
司闕的肉臉抽了抽,想著,自己還是也跟著跪一下吧,省的回去後北院老頭又要給自己吃掛落,看北院老頭這姿態,明顯是對蓮花裡躺著的那個人有著很深的感情,不,不能說感情,應該叫敬重。
正當很沒原則的司闕膝蓋剛剛一軟準備隨大流一起跪下去的時候,蓮花裡忽然傳來了一道清脆空靈的聲音:
“胖子,你不用跪。”
司闕膝蓋猛地一個哆嗦,差點趴在了地上,然後頭猛地抬起來:
“吶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