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破合一境也就三年的光景，能有這般手段可以說是天縱之才了，對方是什麼玩意？

屠錚可以確定這傢伙肯定沒有突破到合一境，不說別的，透過戰鬥中的觀察他就察覺到，那股赤焰根本離不開他的身體作為攻擊方式。

就算如此李羨還是隱隱壓著他打，那誇張到極點的體魄，氣血、火種、高速運轉下產生的高溫，形成了獨特的攻擊方式。

腦中的思緒不過剎那，屠錚微抬起眼皮看向李羨，心裡有點奇怪。

‘怎麼不過來了？’

‘為什麼不繼續攻擊了？’

‘不行了？’

只不過當他看見李羨冷漠、冰冷的眼神時，心裡覺得有點不妙。

很冷漠，但卻沒有兇殘的神色。

李羨的打法很狂暴、很兇猛，眼神中的兇殘恨不得將人撕扯成碎片，雙方都掌握心神之力，眼神又殺不死人，誰會在意你眼神的兇殘。

但是此時很不對，不對在哪裡，屠錚說不上來。

下一秒，

大風颳了過來，李羨的身影消失了，屠錚的心也隨之沉了下來。

正所謂水火不相容，兩人各自的特性使得大片大片的濃厚的霧氣瀰漫在四周，這也多虧臺下軍侯的炁包裹住了整片擂臺，使得現在擂臺四周完全是伸手不見五指。

但是武者又不比常人，目力極好，更何況眼下這個環境更幫助了屠錚，地面上的水窪、半空中的水氣都是他可以藉以感知、反擊的利器。

也正是靠著這一點，李羨無論發動怎樣的攻勢，他都能避開並且加以反擊。

可如今……

霧氣本就濃厚，以他目力也只能看清身前五米左右的情景，可想而知雙方交戰之時的激烈。

霧氣早已浸溼他身上破碎的衣裳，粘稠、不自在，但是重點是水氣、溼霧當中都或多或少夾雜著他的炁，可是現在卻感應不到李羨的存在。

‘怎麼可能？’

屠錚心裡難以置信，臉頰鋪滿了汗水，但腦海裡卻突然想起剛開始李羨在水牢中矇蔽他感知時的情景。

‘早有預謀？’

’怎麼可能？’

屠錚心裡怎麼也不敢想象這個看似莽漢的將領，竟是如此機關算盡。

要知道當時困住李羨的水牢，裡面可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弱水！如此屠錚當時才放下警惕，主動將招數撤下。

《山海經》記載：崑崙之北有水，其力不能勝芥，故名弱水。（此世界中的山海經由不知名的高人所撰寫。）

在這濃霧當中，李羨並沒有發起攻勢，擂臺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屠錚甚至能聽見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跳聲。

在警惕的同時，屠錚心裡也在做取捨，要不要做最後一拼。

如果拼了，贏了，就算拿到武舉的資格，可到了上黨郡他的傷勢未必能夠養好，而這中間的間隔只有短短一月的時間。

如果拼了，輸了？那怎麼辦？

右臉上一處青黑的腫塊陡然疼了一下，這是最開始的時候李羨偷襲他，重重往臉上招呼的一拳，要不是當時水幕阻擋了一下下，他的太陽穴就要被李羨打中，直接可以宣佈勝負了。

戾氣湧上心頭。

幽暗深邃的眼珠竟冒出微微的黑光，屠錚雙手合十。

猶如江堤崩潰般的巨響在心中響起，體內的炁如同大江一般在經脈中崩騰，‘大江’順著特殊的軌道遊走，隨即到達某個地點，如同蛛網般四處開來。

如果此時可以內視的話，就可以瞧見屠錚體內的炁順著經脈四散開來，隱隱構成一個蛛網般的框架，一個奇妙的陣法在體內執行。

心神之力混著炁在體內奔湧。

屠錚感覺到了……

他感覺到天地間遊離的‘靈炁’，隨後心神之力強行抽取遊離的‘靈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