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針虛浮在掌心三寸上下跳躍,中年男人或者說七情道人,孤零零一人席地而坐,不知在想什麼,一個人在喃喃自語。
“父親、母親的記憶直接消失,一點都沒有進行回收,這次死了三尸。”
“只有我和爺爺的記憶……”
“ 司天監;樹靈。”
道人臉色陰鷙,身邊空洞的黑暗不知為何越發的濃郁起來,比黑暗更恐怖的東西在其中沉浮。
“不過……總要收回點利息在走,而且門主那邊也要拿個公道回來。”
“莫以為我七情是個人都可以踩上兩腳?”
話音剛落,淅淅索索在周圍響起,隨後嗡聲大作,只見漫天蝗蟲湧現出來,飛舞中竟重新變成另外一個七情道人的模樣。
“對了,還有那三個人……”
……
……
李羨這邊,一身烏黑鱗甲,腰跨長刀,手拎著麻袋匆匆來到了城門口。
意料之中遇到了熟悉的面具身影——輿鬼,還有另外一位意想不到的老熟人,司徒豹。
三人一碰面,面具下便傳出低沉嘶啞的聲音:“兩個魔頭死了一個,還有一個呆在原地沒有動作,將軍還請小心。”
“ 死了一個?” 李羨怔了怔,詫異道。
“ 是的……子母金針,母針內裡是由張宿特殊培育而成的蠱蟲,子針通體則是由蠱蟲屍體淬鍊而成,因此雙方皆有感應。”輿鬼面具下的聲音也有點疑惑:
而子針一般都是被插入脊柱跟頭顱連線的骨頭當中,一般的合一境武者想要摘下來只有一條路可走——頭顱被砍下。”
說者若無其事,聽者倒是心有慼慼。
司徒豹在一旁暗暗咂舌,下意識摸了摸後脖頸,一陣發涼,不用想也知道這有多痛。
輿鬼面具下的眸子看了一眼李羨,提醒道:
“ 將軍……現在魔頭身邊已沒有我們的弟兄在跟著,現在出了變數,還請小心。”
李羨抱拳道謝:
“ 多謝兄臺提醒,末將會注意的。”
“小羨……要不帶著弟兄們去吧?”司徒豹想了想,提議道。
李羨搖了搖頭,拒絕了老豹的好意。
先不說這是崔勝單獨佈置的考驗,擺明了要看他的個人能力,再說他還有兩名陪跑;另一方面這種層次的武道高手,黑夜之中殺傷力更為可怖,沒必要枉送弟兄們的性命。
“ 開門!”
沉悶的吱呀聲響起,厚重的城門被數名兵卒開啟了一人透過的縫隙。
“ 豹哥……我先走了。” 李羨向司徒豹告別。
“ 小心。” 司徒豹面露憂色,叮囑道。
高大的人影混入黑夜當中,再也瞧不清。
“等一等……”
“等一等……”
話音未落,只見一個人影直接從眾人當中掠過,眨眼地工夫便已出了城門。
鏘啷一聲,兵卒緊張地拔刀出鞘,司徒豹無奈地搖了搖頭,把刀按了回去。人都走了,還拔刀幹嘛,還嫌不丟人嗎?
他今晚會在城門這,就是因為收到了命令配合身邊的輿鬼做事,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李羨也參與其中。
李羨徑直出了城門,隨手就把麻袋給丟了出去,一道漆黑的影子蜿蜒而出,手裡的金針隱隱指向黑暗的不知名處,沒有猶豫踏步繼續前行。
關於金針如何辨別方向,其實很簡單,這玩意東南西北,你走對了方向它就會隱隱顫動,走錯了就沒有一點反應,距離越近,金針上面的顏色就會越發璀璨,顫動也會越加強烈。
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
李羨找到了這次的“任務目標”,對方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彷彿與黑夜融為一體,倒是掌心上下跳躍的子針泛著淡淡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