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海躊躇了半響還是對李羨說了第一句話。
“於大哥……但說無妨,小羨不會意氣用事的。”
意料之中的事情,李羨來之前便有心理準備,正因為牽扯的比較深,他才特意上門拜訪於主薄的。
這事。
盡人事,聽天命。
若是有一線希望,他還是會選擇去做的。
於海微微仰頭看到了李羨的堅定的眼神,吸了口氣,又重重吐出來。
“袁家,你知道嗎?”
李羨眉頭微皺,立即反問道:“上黨袁家? 袁千軍的袁家?”
“對!”
“就在昨夜……明鏡司的幾個捕頭帶著衙役追蹤到一位‘梁先生’的家裡。”於海微微搖頭。“可惜他已經死了,而且他的家裡不止有他一人,還有一家三口,一共四名死者。”
“後……根據仵作的查驗,四人皆是服毒自盡。”
於主薄伸手將掌心裡的酒杯傾斜,酒水浸溼了指尖,他在木桌上畫了個圓形,同時說道:“根據明鏡司的調查這位梁先生叫做梁西山。”
他又在圓形裡再次畫了一個小圓。
“這位梁西山是袁家三公子的人,其他死去的三人是他的兒子、兒媳以及孫兒。”
‘袁千軍!’
聞言,李羨那一雙虎目不由眯了眯。
“那於大哥,那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袁千軍搞出來的?袁家三公子竟跟幽冥教這種魔道門派扯上了關係,意圖染指萬魔鼎?”
李羨本能的感覺到這件事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因為這個調查的過程實在是太過簡單了。
“事情當然沒有那麼簡單,最初我們開始的時候也是這麼認為的。”於海抬眼看著李羨,笑了笑。“真正讓我們起疑心的是什麼?是死在梁西山身邊的一家三口。”
“男的叫做沅白,袁家二公子袁千逸的得力助手,隨後我們從司天監輿鬼部那裡發現了一份不太一樣的情報,這份情報裡顯示梁西山是袁千鴻安排到袁千軍身邊的細作。”
“細作!”
“呵呵呵……是的,細作。
“而沅白十年前叫做梁白,是梁西山的兒子,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後我們才知道死在梁西山身旁的三人是他的兒子、兒媳還有孫子。”
於海伸手在那個小圓裡又畫了一個圓:“這件事情到這裡便停住了。”
“其實你心裡也明白這是為什麼。
“上黨袁家作為一個傳承數百年的家族,枝繁葉茂,單是一個幽冥教或者萬魔鼎絕不會是整個家族的行為。
“無論這件事情是出在袁千軍還是袁千鴻的身上,其實都不太好再查下去了。”
於海抬眼看向李羨。
李羨同樣注意到了於海的目光。
他明白於主薄的潛臺詞,說白了就是袁家的根系深深紮根在軍政兩界,如果不是發生類似於像公孫家牽制到前朝餘孽或者意圖謀反的事情,根本不會把事情鬧得太大。
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