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王府某座小院的飛簷上,御貓仰頭望著客棧那頭的幻象,似笑非笑。
整座大理城,也只有他能看得到客棧上方的那一幕。
遙遠的烈明王朝,洛豐境內一座小道觀,大石似乎心有所感,從觀中走出,望向了大理的方位。
“君父……不對……不是…?”
大石低喃著,略有困惑。
這幻象,一直持續到晨曦的到來,雲奕子松筆的那一刻,才煙消雲散。
晨曦的魚肚白剛剛冒頭,太和街菜市口的廣場上就有人架起了一面旗子,上書“以武會友”四個大字。
旗子下站著斷腸酒,立在廣場邊沿,按著刀柄一言不發。
廣場左側擺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上面坐著魚和尚以及卡布列蘇。
又或許是怕大理的民眾不識得他們,桌子邊上也豎了一面旗子,上書“雪山寺”。
師兄弟天光大亮的便來到這裡支起旗子,然而卻錯算了大理城民眾的作息時間。
大理國上下皆信佛,不知不知覺,導致大理民眾也變得十分佛系。
不像中原,天光大亮,街道上便已經擠滿了早市的攤販與行人。
而在佛系的大理城,哪怕是魚肚白顯露,街上的攤販也只有寥寥幾人,更別提行人了。
“這大理城的人,怎麼都賴床了,活該被吐蕃大軍壓境!”
魚和尚在這裡餵了半個時辰的蚊子,早已經耐不住氣,要不是卡布列蘇攔著,他就要回去了。
“這不是有人了嗎?再等等,在等等。”卡布列蘇好言勸道。
魚和尚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等,等個屁!等那些個攤販出來又什麼用?”
他們要等的,是大理的俠客,大理國的高手,而不是那些個攤販。
卡布列蘇苦笑道:“欲速而不達,你看看斷腸酒師兄,多穩。”
“他穩個屁,他都睡著了!”提起這個,魚和尚更氣了。
卡布列蘇趕緊看過去,發現斷腸酒是睜著眼的,嘀咕道:“沒有啊。”
“他睡覺從不閉眼,你不會看他呼吸啊!他孃的!”
魚和尚這一提醒,卡布列蘇才發現旗子下站著的斷腸酒呼吸均勻,除了眼睛還睜著,跟睡著了沒兩樣。
卡布列蘇捂臉道:“抱歉,今日是我失策了,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魚和尚冷哼一聲,乾脆閉上雙眼,嗡聲道:“等那群王八犢子睡醒了過來再喊我。”
說罷,魚和尚當場表演了一個秒入睡。
卡布列蘇搖頭嘆息,看了看行人稀鬆的街道,又是連連嘆息:“大理啊大理。”
一直到日上三竿,大理城那群該死的俠客們,才從客棧裡出來,也是聽了那些個攤販說太和街菜市口廣場有雪山寺的惡僧在那裡架起了擂臺,說是但凡能站擂五場以上的,可得萬金。
要不是有這麼個訊息,他們還得在客棧跑上一壺茶,強烈譴責雪山寺一整天,說興起了還會多點幾壇酒,夜了各回各家,明早兒繼續。
畢竟譴責歸譴責,總不能真的提刀去國賓驛館去找那群惡僧吧?
那裡可是有吐蕃精兵存在的。
現今雪山惡僧們自己跑出來了,還敢明目張膽的架起擂臺,這真當大理無人嗎?
大夥們一吆喝,都帶上了各自吃飯的傢伙,雄赳赳氣昂昂地聚向太和街。